他的手指修长白皙如玉竹,指间沾了些许殷红的熊血,动作娴熟地编着松散了些许的络子,这简单的动作由他做来,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优雅与灵巧。
重新整理好了那络子后,顾泽之就又把马鞭递还给秦氿,“拿着。”
秦氿又乖乖地接过了,心尖微微一颤,像有什么东西淌过似的,让她的唇角情不自禁地弯了弯。
耶律栾一会儿看着秦氿,一会儿又看着顾泽之,捏紧的拳头上浮现根根青筋。
女人而已,越是得不到,他就越想要。
既然顾泽之这么看重秦氿,他还非要跟顾泽之争上一争!
哼,越具挑战性的事,才越值得一试不是吗?
!
耶律栾的瞳孔中似是燃烧着雄雄火焰。
重新把马鞭配在腰侧后,秦氿笑眯眯地又道:“大腿……咳咳,大哥,”她挑眉朝郑锋的方向瞥了一眼,试探地说道,“那个郑锋自杀了……”她想问郑锋自杀会不会坏顾泽之的事。
顾泽之:“大腿?”
秦氿讨好地笑了笑,一本正经地说道:“这是尊称!”
“……”顾泽之静静地看着她,看得秦氿几乎快心虚时,才淡声道,“死了更好。”
顾泽之早就注意到郑锋会自杀,只不过没有拦着罢了。
一个武举出身的禁军侍卫,本来前途光明,却可以对端王世子这么忠诚,像死士一样说死就死,这本就不寻常。
端王府有兵权,再有死士,并且这死士还被安插到了君前,皇帝就算再开明,也会警惕。
秦氿:“?”
秦氿没听懂,不过,金大腿这么厉害,肯定早就知道有人在暗算他,所以将计就计了。
秦氿的想法全都展露在了她的脸上,顾泽之一看就明白了,但笑不语,眸底掠过一抹利芒。
从发现“引熊散”的时候,顾泽之就推断出,有人要对付他。
所以,当那头黑熊出现的时候,他就早有戒备了,才能够顺利地接下了耶律栾射出的那支冷箭。
再后来,郑锋露出了马脚,顾泽之就确认了,想要他命的人,不止是耶律栾,还有顾晨之,因为北燕不可能在禁军中布下这么一个棋子,从武举进禁军,至少得是祖上三代都身家清白的大祁人。
顾泽之没打算跟秦氿解释这些,抬手摸摸她柔软的发顶,含笑道:“乖。”
他这个“乖”字带着几分笑意,几分戏谑。
秦氿:“?”
她又不是小孩子!
秦氿孩子气地噘起了嘴,抬手揉了下自己的头,手下粘稠的触感让她怔了怔。
她连忙把手放了下来,只见她白皙的掌心沾了些许鲜血。
殷红,湿润,是很新鲜的血。
她自己当然没受伤,所以这血是顾泽之的。
要是这血是打熊时沾染的熊血,现在也该干了。
难道金大腿方才受伤了?
这个念头浮现在秦氿的心头,她双眸微张,紧张地攥紧了缰绳。
“大哥……”她探头探脑地往顾泽之的右手上瞟,眼尖地注意到不止是他指间有血,连他的骑装上也沾染了血,而且还是在腹部!
秦氿拧了拧眉头,想起了方才“射中”了顾泽之的那支冷箭,想到了那块碎裂的玉佩。
难道说……
顾泽之也注意到了秦氿的目光,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了自己腹部的那滩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