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轩微笑说:“好喝,可鲜了,你尝尝。”
田奇舀了一勺放在自己的嘴边闻了闻说:“我都闻出来了,确实很鲜。这是给叔叔治伤的,我不能喝。”
田奇给叔叔喂完汤拿来毛巾给他擦完嘴说:“叔叔:你的腿现在还痛吗?我给你做按摩好不?”
方冰说:“你会做按摩?我怎么不知道。叔叔是老师,老师喜欢诚实地学生。你以后没事就到叔叔这里来,陪叔叔说说话,帮叔叔捏捏腿。”
敏轩说:“医院有理疗室,不舒服的时候我可以到理疗室去做理疗。孩子还小,不要为难他,不要增加他的心理负担,让他安心搞学习。”
方冰说:“到底是当老师的,说出话来就是有水平,听得人心里舒服。”
方冰带着田奇走了。敏轩叹了口气,天真活泼的孩子如何引导走上正道不仅是家长的责任,社会也有不可忽视地责任啊。
李云清看着沉默地敏轩说:“张老师,你这几天很少说话,是不是心里有什么心事,你只管说来,我尽力帮你。”
敏轩看着云清说:“我头部的伤在一天天恢复,按说人的记忆也该跟着一起恢复,为什么当我一想起我的父母的时候总是一副模糊的身影,连在梦里梦见他们脸型也看不清,这是为什么?难道我真的彻底忘了他们,那也太可怕了吧?”
云清同情地说:“你能想起你父母对你印象最深的是什么吗?”
“这些天我总在脑子里搜索往事,希望能回忆点什么,想找到我父母的踪影。不知是在朦胧地记忆里还是在梦里,我好小的时候和我的父亲玩躲猫猫,该我父亲躲了,我在另一间房里听见父亲说好了,我推开门进去,我到房子的犄角去找,到床底下找,没有找着,我抬头看见一床毛巾被怎么立在床上的墙边,我爬上床用劲一扯,毛巾被掉了下来露出了父亲,父亲开心大笑,我也哈哈捧腹大笑,我母亲见我们笑得开心也哈哈大笑起来。她对我的父亲诙谐地说:‘站在床上目标太大,你下次最好变成一个小不点钻到被子里,他就没法找到你了。’母亲说完就到厨房去了。”
“你还能想起其它吗?比喻说你原来在哪所中学读书,你老师的名字或同学的名字,或者你单位同事的名字,或者你女朋友的名字,或者你家亲戚的名字。”云清引导他回忆思考。
敏轩痴痴看着云清苦恼地说:“你说的这些似乎都很遥远,我怎么觉得梦幻一般?云清:你说我还是一个正常人吗?”
云清遗憾地说:“张老师:你还记得你以前的事吗?比喻跟同学在一起印象很深地事?”
“我好像在上数学课,老师在黑板上写了一个数学方程式,b的二次方加b的二次方等于2b的二次方。数学老师是一个河南人,把b一声说成了四声,可老师说的时候省略了二次,在讲台上用粉笔点着说b方加b方等于二b方,我们班有个同学叫毕芳,结果教室里引起了哄堂大笑,老师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继续说b方加b方等于二b方,同学们还是笑声不止,老师涨红了脸发脾气说,注意课堂纪律,要笑下课再笑!同学们的笑声慢慢收敛了继续听老师讲课。”敏轩笑着说。
“你记得毕芳是女的还是男的,他现在在哪?”云清顺藤摸瓜地问。
“好像是个女生,好像是毕业后到别的城市去了。我们一直没有联系。”
“你还记得别的同学的名字吗?”云清继续问。
“我好像记得我们班的同学在山上搞野炊,山上没有大树,只有稀稀落落地矮小灌木和乱石林立的大石块,我们大家从家里带来了炊具、油盐米和菜。大家尽情地玩了一会按事先的分工开始磊灶、捡柴、提水,切菜,一切准备就绪,突然一块巨石从山顶上滚了下来。班主任王老师见势不好大喊快跑,自己却跑到正蹬着生火做饭的同学面前拽起同学推到一边,同学得救了,巨石却无情地将王老师砸在血泊里。”敏轩伤感地说。
“哦,我还想起了我班有一个叫刘星的学生被他的后妈害死了,好可怜。”敏轩说完似乎很难过。
云清见他伤感也就作罢,他微笑着说:“看起来你现在有了一些记忆,过一段时间你的记忆会完全恢复,不要着急,静心养伤,身体好了,记忆恢复了,你就可以回到自己父母的身旁,回到自己的工作单位。”
敏轩忧心忡忡地说:“谢谢安慰。只言片语地记忆,要完善肯怕要很长一段时间。妈:你在哪呀?能来看看儿吗?云清:你说真有心灵感应不?如果有我妈一定会来的,如果没有她不知道我在哪会急死的。怎么办?”
云清看着他那受伤的头,看着他受伤的腿,再看着他那忧伤地神情一种怜悯油然而生。他实在是太年轻,不能就这样脑残忘了父母,忘了不该忘的一切啊。他端了一杯水送在敏轩的手里安慰说:“急也没用,顺其自然吧。放松放松,也许你一放松,哪天突然从你脑里蹦出你所需要的电话号码和其他信息来。你不就可以回家跟父母团圆了吗?”
敏轩喝了口水,抬头看着云清说:“但愿如此。”
云清含蓄地说:“等这段磨合期一过你什么都想起来了,着急上火白忙乎真可惜了那些脑细胞,你说是不?”
敏轩看着云清会意地微笑说:“要是这样,我真还不要想事。但往往事与愿违,腿过段时间会恢复,人如果失忆想在几年内得到恢复几乎是不可能的事,要是真恢复记忆那真是一个奇迹,我也不要当黑人了。唉,滑稽,可笑,这么大的人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你说以后怎么立足于社会?怎么生存?你说我能不烦吗?”
云清安慰说:“天无绝人之路。我相信后面的事会有人替你考虑会让你满意的,绝对不会让你流落街头。失忆,困苦只是暂时的。安心养伤吧,等你伤好得差不多了你的父母某一天突然从天而降把你紧紧地抱在怀里给你一个惊喜。因此,不要担心找不到父母,不要担心找不到工作,坦然面对一切,笑对人生,过好上天赐予地每一天。”
星期天,田礼带着田奇来看敏轩,云清对田礼说:“我有事要出去几天,请你帮忙照顾几天。”
田礼客气地笑着说:“一个血气方刚的学生正是玩耍地时候却要你接屎接尿地伺候一个躺在病床上不能动的伤员二十多天也真是太难为你了。马上就要开学了,好好休息休息几天,到外面透透气。这里有我,你就放心去吧。”
“好,那就麻烦你好好伺候几天。”云清吩咐田礼要注意的事项后又到敏轩的身边说了几句安慰话走了。
田奇见敏轩沉默不语,他站在敏轩的病床边对敏轩说:“叔叔:你是不是伤口痛难受?我给你摸摸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