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母旧疾复发,失常起来不是伤人就是伤己。为了避免她自伤,或者过于激动加重心疾,我便只好点了她的穴道,让她安静下来。”
独孤玄霖跟着解释。
宁颖嫣闻言皱眉,拉出淑妃的脉搏开始探看。
独孤玄霖眸光在生母与宁颖嫣的脸上巡过,眼底划过一丝担忧,却忍住没有开口打扰。直到宁颖嫣收回手,独孤玄霖才问:
“不知家母病况如何?”
宁颖嫣闻言抬眸看了独孤玄霖一眼,眼底闪过一刹那的犹豫才问:
“淑妃娘娘为何不在深宫,却养在这里?”
独孤玄霖被问的一愣,顿了下才解释:
“二十几年前家母得了心疾之后一直是在内宫静养,原本也有所好转。可是在诞下我之后,病情加重,纵使御医用尽办法,也依旧是每况日下。当我不得不被送进寺庙养着时,家母的病也是无法收拾,最后皇后娘娘提议将家母一同送到了这里。如今你见得的家母,情况其实比起之前好了很多!”
司空皇后提议将人送到这里的?
宁颖嫣闻言秀眉微动,一时间突然有些犹豫。眼前明显的后宫争斗,胜者王败者寇戏码,她要不要参合?
虽然说司空皇后视她为敌,可是独孤玄霖也不能算作是她朋友。
她是袖手旁观,然后自己坐山观虎斗呢。还是治好淑妃娘娘……
“前几日皇后娘娘前来探视,提及要让我回宫入驻,暗示家母欲许我太子之位,家母的病这才复发!”
宁颖嫣听得这里,不禁诧异,忍不住看向独孤玄霖。
却在他的眉目间看见一丝不易察觉的不耐与厌倦,让她感觉司空皇后让他回宫继承大统是真的,却是他自己不愿意与这王权周旋。
“皇后娘娘却是深明大义,知道太子不堪大用,居然会有意提拔二殿下!”
宁颖嫣跟着简介恭维出声。
独孤玄霖听了,却是情绪莫名的一笑,眸光落在床里的淑妃娘娘身上:
“或许吧,但她只是希望我回去,却与家母无关!”
这意思是说,司空皇后希望独孤玄霖改名养在自己名下?宁颖嫣听得心里不经惊讶,仿佛有什么很重要的讯息在心底一闪而过,快到她一时间无法捉住。
心底左右思量几番,面上却只在瞬间,宁颖嫣开口:
“夫人平时用的何药,可否一观?”
独孤玄霖听此,眼底一亮,当即对着外面轻唤:
“取夫人的药来!”
不多时,便有人掀帘端着托盘进来。
宁颖嫣不及回头,嗅得那在空气里弥散过来的药香就皱了秀眉。下意识的微转过身,却见进来的是个婢女。
看那冒着热气的汤药,想来是独孤玄霖料到一些,所以早有准备。
那婢女低眉顺目的端着药碗,缓慢走近床边。
“主子!”正在这时,顾连臻的声音在外传来。
“啊——”原本端着药碗的婢女突然手一惊,胳膊碰到了宁颖嫣。
宁颖嫣眸色微动,刚想伸出手,却又收回,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婢女将托盘撞在自己的胳膊上,汤水瞬间撒了一地。顿了一下,宁颖嫣赶忙退到一边,一副生怕药汁淋上衣服的样子。
“怎的如此不小心?”
独孤玄霖不禁皱眉,听不出愠怒的声音里含着几分责备。
“姑娘可有伤到?”转而望向宁颖嫣,声音又是一如既往的轻缓柔暖。
宁颖嫣摇了摇手,忍不住看了那慌忙跪下一边告罪,一边捡碎片的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