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等等。报纸上是说在藤泽,可为了慎重起见,还是打电话问一下跟田仓关系密切的s社吧。&rdo;
崎野龙夫给s杂志社打了电话,并在记事本上记下了田仓家的地址。放下了电话后,他回头对典子说:&ldo;和报纸上说的是一样的。&rdo;
椎原典子看了一眼记事本上的记录,脱口而出道:&ldo;嗯,还挺远的。&rdo;
&ldo;这算什么,坐电车一个小时就到了。这就去吧。&rdo;
&ldo;嗯。&rdo;
&ldo;怎么了?提不起劲儿来吗?&rdo;
&ldo;什么呀。我原想去了田仓家就直接去村谷老师家的。正在想我们回来时村谷老师也许正好该回家了吧。&rdo;
&ldo;晚一点反倒有利呀。不管怎么样,还是先去藤泽吧。&rdo;
看来龙夫对藤泽之行十分起劲。
从东京站到藤泽站之间的一个小时,对典子来说是比较难捱的一个小时。以前也常常出去采访,但除了和白井主编之外,从来没跟男同事一起出去过,更没想到会和崎野龙夫并排坐在湘南电车1里摇摇晃晃的。两个人单独在编辑部内或咖啡店里说说话倒不感到什么拘谨,可现在要去的地方离开东京有一小时的电车路程,那在心理上已经是外地了,两人这么独处着总叫人有些心神不宁。去藤泽虽然还不算长途出差,但典子有些担心自己无法保持平常心。
1行驶在东京和沼津之间的中程电车的俗称。藤泽站就在这条线路上。
崎野龙夫默不作声地望着窗外抽着烟。他原本就是少言寡语的,从他的侧面来看,似乎内心也有着同样的拘谨。这样的话,要是两个人一起去箱根又会怎么样呢?典子真的有些恐慌起来了。
椎原典子在横滨车站上买了两份肉包子。其实她并不想吃,只想借此解解闷而已。
&ldo;吃吗?&rdo;她将一袋递给了龙夫。
&ldo;谢了。&rdo;
崎野龙夫马上打开纸袋取出一个肉包子塞进了嘴里,一点也不顾及体面和风度。不一会又将第二个也塞进了嘴里。
看来龙夫默不作声并非出于跟自己一样的心思,而是在思考着什么问题,这让典子放心不少,刚才对龙夫的天真的敌意所造成的紧张感也放松下来。
椎原典子本以为龙夫会在火车上跟她大谈这次的事件呢,谁知他竟然一言不发。他面朝着窗口,眯起眼睛吹着风,头发也随风飘动着,像个孩子一样不知厌倦地望着窗外的景色。窗外成片的绿色稻田正飞快向身后流动着,一条白色的大道上,一辆载满货物的卡车正扬起一路尘埃。
这人真怪。典子目不转睛地看着龙夫鼻梁高高的侧脸。
五
藤泽市南仲街就是崎野记在本子上的田仓的住所。向车站旁水果店的人问了路后,马上就知道在哪里了。坐出租车过去还不到十分钟,可找到田仓家还是费了不少周折。
他们走进狭窄的弄堂后兜了好几个圈子,一会儿问糕饼店一会儿又问卖酒的店,好不容易才摸到了田仓家。
一栋房子分别住着两户人家,田仓的家就是其中之一。房子又旧又小,看来只有四叠和六叠大小的两个房间,板壁都已经褪了色。大门口懒懒地挂着一条芦席门帘,上面贴着一张写有&ldo;忌中&rdo;1两字的纸。
1表示居丧期间,一般为49天。
想到满嘴大话的田仓义三竟然住在这么狭窄的旧房子里,现在还化成了一捧骨灰,典子不由得为他感到一阵哀伤。一旁的龙夫也站定了身躯,从外面打量着田仓的家。
椎原典子钻过芦席门帘,站到了门口处。说是大门口也仅是徒有虚名,因为小得几乎不能并排站两个人。拉门上有新糊的纸片,估计是为了办丧事,才匆匆忙忙地补了窟窿的吧。大门口的一个角落里底朝天地扔着一双木屐,木齿已经磨得很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