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艳看了眼她饱满的面颊,“是被养得不错,我觉得王洲还挺适合你的。”“为什么这么说?”“过来人的经验。你看起来再怎么要强,骨子里也只是个温柔文静的小姑娘,王洲成熟包容,懂照顾人,业务能力也不错。”荣艳说,“而且我看王洲生的挺板正的,对你也痴情,他跟你分手之后不也一直等着你,没再找?”“阿姐,你很少这样夸人。这回这样夸王洲,是徐总吹了什么耳旁风?”荣艳嗔了她一眼,“我说真的。”两人一同走出电梯,到了停车场,车灯亮着,就停在门口,许媛拉开车门上车,跟荣艳一起坐在后排。王洲跟荣艳打招呼,荣艳笑得亲切,“王洲是吧,你跟着许媛叫我一声阿姐就好了。”王洲笑了,从后视镜里看向许媛,许媛歪头,唇角勾了勾。同样都地处cbd附近,小区离售楼部并不远,十五分钟便到了。上回负责接待荣艳和许媛的销售,看见两人的身影,即刻迎了上来,笑盈盈地,“荣女士,许女士早。”荣艳:“早,要你帮我留的那两套房都留好了吧,没什么问题吧?”“帮您留着呢。”销售说,“上次实在是不知道您是甘经理的朋友,经理特意交代我给您和许小姐一个额外折扣。”“甘经理?”“甘薇薇经理。”销售说。许媛了然,看了眼王洲,跟荣艳解释道,“这是王洲朋友的老婆,我和王洲之前还去参加过她的婚礼。”“哦,原来是这样。”荣艳笑了,对销售说,“不错,带我们上去签约吧。”销售在荣艳身侧为她引路,两人闲聊起来。许媛看向身侧跟自己并排走的王洲,“薇薇是这儿的销售经理呢?”王洲点头,“我也是刚知道的。”许媛若有所思,王洲问,“怎么?看起来不像吗?”“挺像的。”许媛说,“婚礼就觉得她豪气干练,敬了一轮酒,还神态如常。”“做销售的酒量都差不了。”他点了点她的鼻尖,“某人就不一样了,一喝酒就脸红。”“脸红怎么了?”许媛瞪了他一眼。“脸红可爱。”王洲笑,觉察到她想跑,立即牵起她的手把她拉得离自己近一些。前面销售带着另一位同事走到许媛跟前,说,“许小姐,我同事负责您的签约事宜。”“好。”许媛点头。刷卡后,律师找许媛要了身份证、户口本等证明,又跟许媛确认了首付、贷款等一些关键信息,进办公室准备合同。包里的手机震动起来,许媛看着屏幕上那个陌生号码,皱眉。王洲:“怎么了?”许媛直接按掉电话,说,“最近总有人打电话给我。”“陌生人?”“嗯,总说什么我欠了钱没还,让我马上打款到他们指定账户。”许媛说着都觉得好笑,“但我从来没找银行借过钱,别说网贷,连信用卡都没办过,这不是诈骗吗?”王洲抿唇,“打了很多次么?”许媛察觉他语气有点不对,抬起头看他,“怎么?你觉得这不是诈骗?但我确实没有借过钱,借钱总要身份证,也要本人签字的吧?我没有过。”王洲嗯了声,说:“那没事的,不理他们就是了。”“我没理。”许媛说。律师拿来合同,许媛看了违约责任,交付标准几处重要的地方,又将合同递给王洲,“你帮我看看。”王洲打开看了几处,大约五分钟后将合同交还给她,“没什么特别的,首付、贷款金额没错吧?”许媛:“我看了,没错。”她拿起笔在律师的提示下签了名,按了指印。律师说:“许小姐,麻烦你下载一下征信报告。”“怎么下?”“手机银行就可以查。”律师走到她身边,“您登陆一下,我帮您操作。”“好。”许媛将手机交给他。坐在皮椅上,她按着太阳穴有些心神不宁,王洲刚刚的反应让她警觉起来,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事。王洲问:“怎么了?”许媛皱眉,“王洲,我在想为什么最近会接到这样的电话?难道我真的欠了别人钱吗?可我真的没有”“借钱的可能性不大,但是有可能是担保。”王洲顿了顿,他握住她的手,“你想想,你有没有借过身份证给别人?或者在白纸上签过名?”许媛脑海里闪过几个画面,刚上班那年,她春节回家过年,有天晚上江霞很奇怪,说要她在纸上写几个名字,理由是什么她有点忘了,但那种奇怪的感觉至今还有。那段时间,她的身份证也是放在房间里的。许媛咬紧牙,太阳穴突突跳动,心里仿佛有大火在烧,继父生意时常需要资金周转,难道真的是江霞偷了她的身份证,又拿了她的签名,借了钱让她做了担保?电话都打到她这儿来了,那江霞一定是没还钱!那她的征信律师的声音忽然响起,他将手机放回到许媛面前,面露难色,“许小姐,您的征信有逾期。不能贷款了,只能全款。”王洲皱眉,伸手要接律师递来的征信报告,“怎么可能?她连信用卡都没开过。”许媛忽地站起身,从律师手里接过那几页纸。她缓缓抬头,她眼眶发红,胸口剧烈起伏,两只手都攥成拳,止不住地颤抖,似乎是在极力抑制愤怒的情绪。江霞!江霞!她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她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骗她!她为什么总是在她想要开始新生活的时候,给她重重一击!为什么!凭什么!“我还有点事。”许媛拿起包,尽量平静地对律师说,“晚点联系你。”“哎,许小姐”许媛转身就走,王洲没太多思考的时间,直接追了上去,她走得很快,王洲几乎都要追不上,到售楼部门口的停车场,王洲拉住她手臂,“许媛,出什么事了?”“我没事,你不用管我。帮我送阿姐回去。”她交代他,然后甩开他的手,拉开车门,坐了进去,直接踩了油门。-麻将馆内空气浑浊,轰隆隆的洗牌声快将人耳膜震破。“阿江,好久都没见你来打牌了,最近在忙什么啦?”牌桌上,江夏的牌友跟她闲聊。江霞打了个七筒:“最近啊,做生意忙,江纶他爸有笔款没回来,搞得我焦头烂额的。”“哦。”牌友试探地问,“多大笔款啊?”“临时周转了,解决了,解决了。”“那就好。实在不行,你还有一双有出息的儿女。”提到儿女,江霞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淡淡的骄傲,“那是他们自己争气。”“阿江的儿女都工作了吗?是做什么的啊?”另一牌友问。“一个读了好大学,在国际会计师事务所做审计师,另一个长得帅,做了网红,赚好多钱哦,逢年过节,大包小包地往家里提东西。”“阿江的儿子我好像见过,是挺高挺帅的。还有个女儿啊?怎么没怎么看到回来过?”江霞原本扬起的唇角耷拉下去,她想到许久不跟自己联系的许媛,心口闷得慌。许媛已经三年没回来过年了。江霞也不知道她在跟自己较什么劲,不就是骗了她五十万吗?她又不是没能力给,至于吗?母女之间有什么隔夜仇?非得闹得个老死不相往来才好看吗?“她忙。”江霞勉强笑了笑,“审计师,忙的很,过年是最忙的时候了。”“是哦,我有个侄女也是做审计的,她也是说,审计师有忙季,每年头三个月是最忙的时候,忙到没得时间睡觉,没得时间吃饭。”“现在的小孩,压力确实是蛮大的哦,还是考个公务员好。”“是啦,我就是让我侄女考家里这边的审计局,她不听有什么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