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员外笑了,&ldo;几位不必太过拘谨,宋某这府里可不是什么龙潭虎穴。时辰还早,不如咱们听段戏如何?&rdo;
见几人颔首,宋员外与管家耳语了几句,管家点头,退了出去。
宋员外回头与冯雨歇解释,&ldo;这部戏别人只能看个热闹,但冯东家应该是各中行家的。说来不怕冯东家笑话,这几个戏子还是宋某从别人那里夺来的,只为我们的合作聊表诚意。&rdo;
宋府并未搭建戏台,管家将人都带入了正厅。
铜锣轻鸣,好戏便上演了。冯雨歇定睛看去。
一个白衣书生打扮的戏子正手持一截长棍,拦住对面容貌出众、裹着白狐披风的戏子,流利的说着台词,&ldo;你给我站住,你……你若是不将偷我的银子还给我,我便掏了你的老巢。&rdo;
那白狐裘的戏子作出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理了理披风领子,不紧不慢道:&ldo;我给你的工钱是那银子的三倍。&rdo;
阵容简单,但戏曲的内容却也让韩东明与季深双双变了面色。
这分明是雨歇缠着季深,让她帮着做事时的场面。
季深原本是个穷书生,过惯了精打细算的日子,涉及到银两的问题就会斤斤计较。冯雨歇恰恰看上了她的斤斤计较,几番请她相助。季深却奔着举人去的,自然不肯,便几次回绝。
冯雨歇无奈,耍赖偷了季深命根子般的银子,结果季深便一路追着过去。而台上戏子的对话,熟知过往的三人深知,这是她二人当时对峙时的原话,甚至将衣着都做了还原。
冯雨歇面色依然,但心里已经掀起了波浪。她嘴角轻起,露出一抹邪魅的笑,整个人都潋滟三分。
&ldo;啪啪啪&rdo;,伸手对拍了三掌,冯雨歇赞道:&ldo;宋员外好手段!&rdo;凑近了几分,&ldo;我竟不知这就是宋员外诚意?&rdo;
&ldo;冯东家别误会,正如宋某所言,这些戏子不是宋某聘请的,而是宋某从丁员外手里高价反劫回来的。&rdo;宋员外连忙解释。
冯雨歇眉毛分毫未动。
宋员外心里暗自点头,&ldo;而且不只这一批,宋某前前后后,截来三批。看来冯东家与丁员外相处的不甚愉快啊。&rdo;
冯雨歇不置可否。
&ldo;冯东家还没看出宋某的诚意么?&rdo;
对面的人带着审视的眼光看着她,显然正在评估。
宋员外决定给她们吃颗定心丸。
&ldo;丁员外有后台,冯东家又怎知我背后没有呢?宋某今日是带着诚意邀请冯东家过府详谈,谈谈……&rdo;
宋掌柜顿了顿,&ldo;冯东家手中这批粮食的事。宋某做生意向来讲诚信,会耐心等待冯东家的回音。&rdo;她整理一下衣摆,露出被掩藏的墨玉的一角,&ldo;期望能与冯东家合作。&rdo;
眼熟的配饰,让冯雨歇嘴角狠狠抽了一记,她总觉得今日之事哪里透着怪异,原来在这等着呢。
这墨玉的形状,她亦在那图样上见过,分明是石记各地附属管事的身份凭证。
她娘的,冯雨歇暗暗骂了一句。她分明看清了,石记那位大东家所要表达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