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校很严肃地问了一句。
郭文叙一时额头冒起了汗,忙战战兢兢地道:“回陛下,臣,臣还未来得及仔细核计!”
朱由校之前看过一些史料,知道明朝中后期不仅仅是皇帝懒散,百官也懒散,很多时候即便皇帝上早朝也有很多文武官员会无故缺席早朝。
万历初年就发生过一起,当时年少登基且有干劲的万历皇帝因此还处置了一批人。
所以,朱由校今日早朝也猜到会有一些大臣肯定因为懒散惯了而缺席,也就特地先将负责点名的御史叫上前来问了一问。
而朱由校没想到自己所料之事果然没错,大明朝的朝政很多时候真的是人浮于事。
连点名的御史都没再认真点名纠察缺席早朝的官员。
不过,朱由校现在也不急着处置郭文叙,只吩咐道:“那就立刻核计,缺席了多少人,分别是哪些人,有没有提前上本请旨恩准不上早朝。”
“是!”
郭文叙立即开始照办了起来,但很快,他发现自己好像连这件事已经做不好,因为他竟然没有提前去联络内阁而拿到请假不上早朝的名单。
一时,郭文叙十分为难起来,不由得再次转身且战战兢兢地道:“陛下恕罪!臣尚不知哪些人请旨且已被恩准今日不上早朝。”
“你这御史怎么当的!”
朱由校此时的心情可想而知。
郭文叙深埋着头,不敢看朱由校,只哆嗦起来,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自己去内阁把昨日批红后的存档调来看!速去!别在这里傻站着。”
朱由校神色严肃地说了一句。
“是!”
郭文叙只得忙转身去了文渊阁方向。
在场的大臣都暗自庆幸自己没有因为贪恋与娇妻美妾的缠绵时间而早早地来上朝,不然就都要被皇帝查出来了。
当然,文武官员们也没想到皇上会这么严格查岗。
过了一会儿,郭文叙赶了回来。
朱由校忙让郭文叙重新点名。
一时,郭文叙点完名才道:“回陛下,早朝未请旨不上早朝的官员合计有七十四名,请旨未得恩准而未上早朝的有三十九名,得旨恩准而未来的有十二名。”
“朕知道早朝辛苦,但朕也不是每天都要早朝,如今特地举行一次早朝,却无故缺席这么多人,怎么,是不把朝廷纲纪放在眼里吗,还是不把朕的话当回事,还是真的懒散惯了?!方爱卿,你且说说。”
方从哲粗略观察了一下,他发现缺席早朝的官员不仅仅是有东林一系官员没来上朝,还有非东林一系的,不仅仅有文官,也有武官,甚至还有勋臣。
所以,他也就只好说道:“启禀陛下,朝纲不振,百官怠惰,以致于文恬武嬉,已到不可不治的地步,以臣之见,非是他们不把圣旨当回事,而是他们的确懒怠,心存侥幸,会以为陛下不会细究此事,而故意蒙混过关,这也和御史失职有关,若是御史严守朝廷纲纪,也不会有如此多的人疏于朝政。”
“此言有理,都察院的御史身为风宪官,却不严守朝廷纲纪,实在是令朕失望!拟旨,将御史郭文叙革职为民,永不叙用,流放至肃州卫服役!未请旨便缺席早朝的也一律革职为民,流放甘州五卫任戍卒!虽请旨但未得恩准便缺席早朝的,眼里还有点朝廷规矩但却没有严格遵守,也一律革职为民,念其心里还是有对朝廷的敬畏之心,只流放于关内沿海修海塘!”
朱由校这时候说了起来。
除了因为谋逆与勾通外敌以及贪墨者,朱由校决定处以酷刑外,其他罪责,他只打算将这些犯事的文官士子尽量流放。
一来可以利用这些文官士子的劳动力和在文化上的能力加强贫困地区的教育建设与基础建设,以免浪费人力资源;
二来,朱由校通过研究历史发现,一些文官士子其实在历经贬官流放等磨难后往往在文学才能乃至执政才能上都有很大的飞跃,以前只爱空谈的清流甚至也会变成注重实务的干吏,王阳明就是个例子,流放贵州后无论是治军还是治学的能力都大幅度提升。
所以,朱由校认为对这些文官士子尽量流放倒也算是对他们的一种改造,改造的好自然也是不错的,这样的话,社会也不算白供养其读书那么多年。
“陛下,臣玩忽职守,实在有罪,臣甘领一死!请陛下成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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