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水在整个青石板街道上蔓延着,甚至已变成涓涓细流顺着沟渠往自己这边流来。
关键是,杀戮没有停止,营兵如宰鸡杀鹅一样杀着自己这些生员。
党崇峰看见这一幕也当场愣住了:“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啊!冯铨这个奸贼!他在杀我们生员!顾公,学生家里还有点事,就先走了!”
生员匡庆生见此也说了一句,然后撒腿就往外跑,即便头上方巾掉在了地上,都懒得去捡,一时摔进了臭水沟里,也顾不得什么,继续连滚带爬地往外跑。
“学生也先走一步了!”
生员劳瑞也立即往外逃。
顾永成也回头看见了这一幕,看见后面刀光血影的,他也吓得不轻,不由得忙拉住了党崇峰,哀求道:“崇峰,你是个好孩子,带着世伯一起逃命吧!世伯不想落到冯贼手里呀!”
党崇峰没有说话,只一把推开了顾永成,然后也撒腿就跑。
顾永成被一把推在了地上。
“哎哟!我这把老骨头哟!”
顾永成不由得惨叫了一声。
这时候,冯铨见此立即下令营兵将顾永成抓回来。
而在顾永成被抓回来后,冯铨更是直接持着鞭子朝顾永成抽了起来:“混账东西!还想逃?也不想想你能跑到哪里去!这普天之下,皆是王土,敢袭杀本督,这种大罪,你就是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掉!”
啪!
冯铨再次抽了顾永成一鞭子。
“啊!”
顾永成惨叫了起来。
冯铨见此越发的兴起,再次举起了鞭子。
“住手!”
这时候,许多文官士绅提着袍服走了来,其中一叫沈贵鼎的致仕刑部侍郎更是将拐杖往地上敲了起来,激动地朝冯铨大喊了一声。
冯铨看了一眼,见是南直隶巡按御史兼提学官屠鹤吉等文官和沈贵鼎等士绅来了,也没有理会,只继续抽起顾永成来。
沈贵鼎见此大怒,直接走了来:“冯制台!顾公纵容有罪,只将其拘押即可,您怎能如此凌辱!顾公好歹也是举人出身的朝廷致仕官员!”
冯铨没有理会,只继续抽着顾永成。
沈贵鼎见此忙就要拉住冯铨,且吼道:“你住手!”
冯铨见此则干脆一脚将沈贵鼎踹倒在地:“是谁给你的狗胆,敢拉本官,来人,将这人乱棍打死!”
“是!”
李若弼大声回了一句,就带着两名营兵走了来。
沈贵鼎见此大惊。
“慢!”
这时候,提学官屠鹤吉突然大声一喊,朝冯铨拱手道:“制台!士绅皆是有功名的人,就算要治罪,你也得先报请朝廷将其功名革除吧,不然,你让下官如何向朝廷交待,这满地方巾,被屠戮到鲜血横流,制台就没想过要如何想朝廷交待吗,向天下士林交待吗?”
冯铨冷笑起来:“什么士绅,无锡境内还有士绅吗?”
冯铨说着就把圣旨拿了出来:“这是刚到的圣旨,无锡士民眼里没有朝廷,没有陛下,阻扰朝廷新政、谋害本官,强闯县衙,因此,龙颜大怒,已将无锡所有士绅功名革除,且无锡所有士子的科举资格被取缔,朝廷不再启用无锡之人!并以双倍征税!除非,清丈田亩能顺利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