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村听得眼睛发亮:&ldo;那就是想变成谁都成了?我可以是师傅,你也可以易容成伊姐姐!&rdo;
&ldo;想当师傅?你还早八百年呢!&rdo;老白没好气的敲小孩儿的头,然后指指屋内桌案上的笔墨纸砚,&ldo;喏,把那些都拿你屋去,从今天开始,你给我学画画。&rdo;
&ldo;画画?&rdo;周小村不明所以。
老白叹口气:&ldo;画人,只有你这人相画得惟妙惟肖了,落到那面皮儿上才能以假乱真。&rdo;
&ldo;那我画谁啊?&rdo;周小村问,同时眼巴巴的盯着老白。
老白皱眉:&ldo;怎么着,还真想扮成为师啊。你平日里不总爱学伊婆子说话吗,就画她吧。&rdo;
&ldo;那画完是不是我就能易容成伊姐姐了?&rdo;新来的盼头让周小村莫名兴奋。
&ldo;先画神似了再说吧。&rdo;老白好笑道,&ldo;你个没定性的猴小子还指不定能不能坚持住呢。&rdo;
&ldo;肯定能!就为你这话,我熬也把伊姐姐熬上宣纸。&rdo;周小村贫嘴道,接着把笔墨纸砚一溜烟的拢进自个儿怀里,毛毛楞楞的就往外走。
老白刚得空喝口茶水,周小村那脑袋又从门口探了回来:&ldo;对了师傅,你还没说那最上乘的易容是什么呢?&rdo;
&ldo;没学跑你就先想着扑拉扑拉飞了?&rdo;老白没好气道。
&ldo;起码先让我知道飞起来啥样嘛。&rdo;周小村讨好的笑。
老白最受不得这个,心先软了一半。浅浅吸口气,老白正色道:&ldo;动刀。以异皮易容终是可以除去,唯有动刀,若手法精妙,那脸便真是想成谁成谁,天衣无fèng了。&rdo;
&ldo;那……&rdo;周小村咽了咽口水,涩涩道,&ldo;还能变回本来面目么?&rdo;
&ldo;应该可以吧,只要你忍得住再动刀。&rdo;老白幽幽道,&ldo;据说那疼不是常人耐得住的。&rdo;
&ldo;应该?据说?&rdo;周小村疑惑的拢起眉毛。
老白没好气道:&ldo;为师才不干那脸上动刀的血腥事儿。&rdo;
&ldo;你直说不会不就得了。&rdo;周小村气死人不偿命的丢下一句,然后在老白的茶杯到达之前一溜烟儿没了影。
接下来好几天,只要伊贝琦一闲下来,周小村就往人家姐姐屋子里窜,到最后,伊贝琦也看出了门道,就不做事了,专门让周小村画,小孩儿呢,也就索性落地生根,在伊贝琦屋子里一呆就是一天,除了吃饭,再不出来。
看得老白这叫一个上火。明知道小孩儿应该是正经在里面画画呢,可他就是受不住。伊贝琦虽说年近三十,但精通药理保养得当,如今看来也就二十四五,身段模样都是上等之姿。周小村呢,十七岁正当年,如若在平常人家,这年纪成亲也够了。
老白越想越烦,直接的后果就是隔几个时辰便把小孩儿叫出来一次美其名曰验收,可看了小孩儿的画之后呢,又把那画从头到脚批评得体无完肤。什么眉毛像虫子啊,眼大无神啊,鼻子不正嘴不够美之类。弄到最后再叫周小村,小孩儿压根不理了,以还没画好为由一律拒绝交作业。
老白受不了,伊贝琦还怒了呢。晚饭过后,趁周小村回屋钻研技法的当口,伊贝琦把难得勤劳一次主动往厨房送碗筷的老白堵在了灶台前。
看看灶台里的大黑锅,又看看伊贝琦比锅白不了多少的脸色,老白呐呐开口:&ldo;女侠,有话好说,这个样子会让我以为你是想把我切吧切吧扔锅里炖了。&rdo;
&ldo;此提议甚妙,正合我心。&rdo;伊贝琦皮笑肉不笑。
老白无辜的眨眨眼:&ldo;在下没得罪女侠吧?&rdo;
&ldo;这话应该我问你!&rdo;伊贝琦瞪过去,&ldo;你那哪是批评画,分明是批评我。眉毛不好看眼睛没有神鼻子不够正是吧,真对不住,爹妈没给好。&rdo;
老白快缩成小白了,可怜兮兮道:&ldo;女侠,在下知错了。你这眉眼,莫说凡间,就连九天之上都少见,有回我梦见王母娘娘蟠桃会,那满瑶池的仙女啊,我走近一看,就挑不出一个比得上你的,要不你怎么叫幽兰仙子呢。&rdo;
老白的机灵劲儿一般只出现在最危急的时候,好在很管用。伊贝琦被逗得扑哧笑出声,数落得也温柔起来:&ldo;不就在我屋里多呆了会儿吗,还是你给布置的作业,瞧把你紧张的。&rdo;
&ldo;没紧张……&rdo;老白下意识的反驳。
&ldo;周小村那孩子是讨人喜欢,&rdo;伊贝琦说到这里停顿下来,看了老白好半晌,才又轻轻叹口气,&ldo;就兴你宝贝,不兴我稀罕?&rdo;
第10章小村学艺(三)
山间的夜风,尤其是这北方山里冬季的夜风,总是冷得骇人。老白的整个身子紧紧在棉被下蜷着,明明知道窗子和被褥都是没有fèng隙的,却总还是觉得有阴风从外面钻进来,渗进亵衣,穿透至四肢百骸。
应该是下半夜了,老白想,下的炭火似乎已经熄灭,只剩下差强人意的余温。
就兴你宝贝,不兴我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