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林大军,他本没有那许多顾忌,若非是看在她面子上,早也把人送进监狱去了。
他叹了口气靠在门上,这条复仇的路走得有多艰辛只有他自己知道,而他从没觉得遇见林妙是个错误,也从不怕她成为自己的软肋。因为有了她,他才不是那满心仇恨的机器,才变得有人情味,懂得割舍与放下。
若非遇见林妙,可能现在翟新同和林大军的下场会比眼下更惨烈。
但如果因为报仇而失了她,那他之后便没有意义了。
想及此处joe从地上起身,扫了一眼那扇紧闭的门,转身走进了电梯。
已经三天了,林妙都没出现,哪怕林大军被拘留监禁,寰亚生产岌岌可危,她都没出现。
让joe不禁怀疑,到底她还在不在吴城?
但已经让人查过这几天的飞机航班,都没有她的名字,车站附近也都有人守着,全都没看见她的踪迹。包括她的公寓与林大军的别墅,并没有见她出入过,除非是她躲在公寓足不出户。
反而是翟靳,倒有他的离境记录,他去哪了并不关心,但就怕又设了什么局把林妙给藏了。可就在joe打算对翟靳进行追击的时候,林妙突然给他传来了信息‐‐
joe,见一面吧,我在那片稻田。
眸光沉了沉,立即反应过来她指的是哪,心也揪了起来。他怎么就没想到那里呢?
驱车前往的路上,心头一直很沉,是集中注意力在开车上才没去想这三天她一个人独住在那小屋这事。等红灯的时候,心绪浮躁而太阳穴突突地在跳,暗下决定无论她有多反弹都要在今天制住她,断然不能被她给牵制住,否则,后果他承受不起。
车子平稳停在了马路边,他推门下车,步履微沉地朝着那排小屋走。经过屋门时,他朝门锁扫了一眼,还是完好的,但是窗户却洞开着。
上次过来他便察觉到了端倪,可能别人不会干出破窗而入的事,但是她会。
甚至她连试图打开门上那老式铁锁的念头都没,就靠着爬窗出入也觉得自在,也就只有一个她了。joe并没破门而入,这门锁的钥匙在叶非凡那,而叶非凡被他给赶去西宁了,让他学了她也去爬窗不是不行,只要她在里面;但她约他的地点是在那片稻田,所以这屋里必然是没人的。
踩着杂草丛生的田埂而行,脑中勾勒着一会看见她的画面,然而等到了那空旷的稻田却见她用一块布铺在地上,然后躺在上面竟像是睡着了。
她也真是胆大,光天化日之下这么睡在野外,也不怕有匪徒劫财又掠色。不过方圆几公里好似都没有人烟,而隔了前面那个土坡便是公墓了,会过来这边的人几乎没有。
在她身旁坐下,目光细凝在她脸上,苍白,憔悴这些似乎都没在她脸上出现,反而脸蛋被午后的太阳照得红润,长长的睫毛犹如扇羽盖住了那双灵动的眼睛,沉静的气息将他心头的浮躁漫漫降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才见她睫毛颤动着要醒来,joe定定看着,等那双黑眸睁开,从混沌到清明,她从地上坐起身来,轻声说了句:&ldo;你来了。&rdo;
&ldo;嗯。&rdo;他轻应,发现之前想过的所有对付她的法子到了跟前都没用了,只相对无言
只沉默了一会,就听见她再次开口:&ldo;joe,我知道你在找我。来这里的时候我对自己打了个赌,赌你什么时候能够找来,如果你找来了,那我们就好好找个解决问题的法子,看是不是还能继续走下去;可是,我等了你三天也没等来你,便明白了一件事。&rdo;
joe蹙起眉头问:&ldo;明白什么事?&rdo;
林妙目光眺望着远方,缓缓而道:&ldo;我们在一条背驰的路上越走越远。&rdo;
心中一揪,他沉了目光盯她,&ldo;那是你以为。&rdo;
她温柔而笑,摇了摇头道:&ldo;不是的,你其实也清楚,所以你用尽各种手段想要逼我出现,却忘了我在乎的早已被你逐渐淡化。你了解我正如我了解你一样,就好比你用我爸的后半生作为要挟,可我却能吃准你不会真的下狠手,因为你知道但凡你那么做了,我跟你就是陌路。&rdo;
joe一把扣住她胳膊,语气沉狠:&ldo;陌路?林妙你不妨试试我会不会或者敢不敢对林大军下狠手,你信不信我让他比翟新同更惨?&rdo;
林妙侧转眸看他,英俊的脸庞上含着一股戾气,可她不惧,还反而伸手轻抚他的脸,在她的手指一点点划过他脸轮廓时,那狠戾的表情逐渐淡去,只剩幽深复杂的目光盯视着她。
她没有去接刚才的话题,只问:&ldo;当时疼吗?&rdo;
他心头一跳,自然能明白她在问什么,收回了抓她胳膊的掌,覆在了她的手背上,带她沿着脸的四周到脖颈再到胸口才停下。
&ldo;很疼,就差一点我就成了废人,当时的烧伤面积达70以上,我几乎没有一寸皮肤是完整的。但是我想活着,再难都从火坑中爬出来了,为了活着,忍了全身的烧伤偷跑出了医院,可我当时那情形哪里能去得了什么地方,只能躲在简陋的房子里,等着身上的皮肤发烂。&rdo;
林妙感觉身体里的某处又开始钝痛起来,且一疼就撕心裂肺,她咬着唇问:&ldo;后来呢?&rdo;
&ldo;后来,&rdo;joe目光转向别处,嘴角是淡淡的讽意,&ldo;我昏睡在了那租屋里,醒来时睁开眼发现周围都不是熟悉的环境,而手臂上还正吊着点滴。若非身上的烧伤仍在,我当时都以为自己已经死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