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怎么睡不着了?”
暨和北语气温柔,跟前一秒的冷酷彷佛是两个人。
他边接电话边往仓库外走,走前还扔给红毛两个眼神,红毛秒懂,重新把袜子塞回波仔嘴里。
等暨和北身影消失在仓库大门,几人才低声交流。
“……谁的电话?”
“不是老婆,就是老母!”
“闭嘴,你管电话那头是宾果,他是出钱的老板,想点样就点样。”
“……”
波仔若有所思,破皮红肿的唇角邪气微勾。
木仔,原来你也有在乎的人啊?!
你的弱点,我抓住了。
*
电话接通前,丛琦有好多话想吐槽。
想说爸妈催婚可怕又搞笑,想说今晚做了条裙子,想说楼上曲苗苗要订婚了……
但接通后这些都没有。
而是换成了,你怎么也还没睡,你那边声音怎么听起来那么空旷,你在哪儿……
有一搭没一搭,真就是纯粹口水话。
距离之前她想说的有十万八千里。
但两人都不觉得烦,说起口水话来没完没了。
一不留神就聊了大半个小时,重点一句没提那种。
挂断电话后,丛琦心满意足睡觉了,暨和北这才转身回仓库处理波仔。
两天后,周六。
暨和北回来了。
回来时风尘仆仆,直奔四中小区。
彼时丛琦刚起床,正蹲在院子里刷牙,眼角眼屎还在,头发也乱糟糟的,活脱脱一邋遢鬼。
看到暨和北突然出现在木栅栏外,惊得吞了一口牙膏泡沫。
她三两下漱完口,蹬蹬蹬跑去开门。
“你怎么回来也不事先说一声,我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一拉开门,丛琦就倒豆子似的控诉。
彷佛先声夺人后就能删掉暨和北的记忆,忘记她吃牙膏泡沫的春虫虫行为。
“想你了。”暨和北嗓音有些喑哑,像是睡眠不足似的:“还没上飞机前就想你,落了地就更想了。”
丛琦脸颊浮上红霞。
“那……我最近又不工作,一直在家的你干嘛那么着急,也该回家休息一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