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慕俞每日里等在甜水巷子口,总是带了吃的,或是千层酥饼,或是水晶小笼包,或是龙抄手,或是红豆小汤元,昨儿个是一份牛乳菱粉香糕。
她有时候都怀疑,慕俞到底请了几个厨娘。
小黑娃知道阿姐有得吃,也不管了,滑下了椅子,对阿姐挥挥手,自个去上学了。
紫依过来道:&ldo;主子,紫云今个身子不舒服,让奴婢代她。&rdo;
杜恒言皱眉道:&ldo;你今个也别去了,一会找凌妈妈找大夫来看一看!&rdo;
紫依笑道:&ldo;主子,奴婢看了,就是身子倦怠些,倒没头疼脑热的!&rdo;
杜恒言淡笑道:&ldo;既是如此,随她去吧!&rdo;
二人出了府,从马行街到了甜水巷子口,便遇到了慕俞,笑呵呵地朝她挥手。
慕俞今个着了一身天青色的云锦直襟长袍,衣服的垂感极好,腰束三寸宽的祥云纹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形状看似粗糙却古朴沉郁。乌发用羊脂白玉束冠束着,显得十分白净爽朗。
杜恒言心一跳,忽地想到昨个武月皎看她时,幽怨的眼神,蓦地朝身后看了看,并没有见到武月皎的身影,才微微定了心,接过慕俞手中用白瓷套碗盛着的鸡丝豆脑,舀了一勺子,不满地道:&ldo;慕俞,你若再逃课,我就给林家阿翁写信,看他不追到京城来打你!&rdo;
林承彦十分淡定地道:&ldo;阿翁不管这些的!&rdo;阿翁若是知道他在追阿言,怕是连国子监都觉得可以不用去了。
杜恒言又吃了一口,隐隐觉得身上不得劲,将白瓷碗递给了身后的紫依,转身对慕俞道:&ldo;慕俞,你小小年纪,怎地天天不求上进,这般荒废功课呢!&rdo;
林承彦睁着一双清亮的眸子,道:&ldo;阿言,这是我家厨娘半夜起来做的,磨得豆腐,可鲜嫩了!&rdo;
杜恒言见他丝毫不接话,气道:&ldo;林承彦,你是不想考科举了吗?你这样子什么时候才能考个举人?&rdo;
林承彦望着阿言气得红了的脸,咬着唇,忍不住笑道:&ldo;阿言,你是忘记我过目不忘了吗?那些,我几年前便已会了啊!国子监的大儒再厉害,也不会比阿翁还厉害啊!&rdo;
他可是由三朝老相单独授课的神童啊!
杜恒言一窒,顿时无言。
也不睬慕俞,气冲冲地朝前走,他这般天天跟着自个,迟早被武月皎碰到,那小妮子,粘人的活儿比糨糊可厉害了好几倍!
汴河大街一处临街茶楼上的张宪,望着那两个熟悉的身影,眼眸微凉。旁边站着的随从也石试探着道:&ldo;主子,不若您禀了夫人,找冰人去送上草帖子吧,这再拖,眼看杜家小娘子就要被拐走了!&rdo;
张宪望着渐渐走远的两人,纵使他思虑再周全,堵了所有的冰人,却漏了这一条锦鲤进来。
也石见自家主子没有反应,默默叹了口气,却不防听到前头的手,缓缓地道了一句:&ldo;好!&rdo;
二月二十六,黄道吉日,宜嫁娶、移置,五位美人或乘双辕双轮马车或坐着插着柳枝缚着红布的小轿子,辰时开始出娘家门。
陈家与白家为了自家女儿先一步入住太子府,两人的马车险些在东角楼街上撞了起来,等两家平了事端,薛家女儿的轿子已经先一步入了太子府。
赵元益坐在厅里喝着茶,听着下头的人报陈家小娘子第二个入府了,一边拿着陈语冰的画像问张宪:&ldo;你说,这个是冷十日好,还是一年半载的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