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什么责任?”“他”说:“袅袅的清白给了我,还为我孕过一个孩子,她不需要我那是她的事,但我得一直在才行,哪怕痛苦哪怕焦虑,也得在。如果有一天她需要我,我却不在,是我失责。”“痛苦在责任面前,不过尔尔。”后来从梦中惊醒。他吐出了一大口黑色血水。一位藏医来给他看身体,说是积压在五脏六腑里很难被察觉到的毒素因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病给激出来,吐出来了。他体内怎么会有毒素?这个问题还来不及思索,去世的上师的弟子恰巧在他身边,又含着恨意说他医术不精,连自己的问题都看不出来。因上师去世之事而自责到病倒的他,来不及擦嘴边的血,就厉声怼了过去:“我的医术没有问题,我也没有耽误上师,我尽力了!”吼过后,他的目光瞥到了房间墙壁上挂着的日历上。看到上面的时间,他突然头昏脑涨。余烟追着车在坡道上狼狈摔倒的事情仿佛就在昨天,可时间却告诉他,自己已经躲了一年多。各种繁杂的情绪在心头缠绕,眸内涌出清泪,他来不及再说什么,起身跌跌撞撞的朝外去。那时,脑袋里只有一个声音。他要回金城。要回金城。过去那些表现,都不是他的本意。他的袅袅,那么追他,是舍不得。飞机起,又落下。夜幕降临,在酒伴酒吧。他手指微颤,看着还没开门的娱乐场。过来之前他联系御风,哪怕御风人在国外,还是告诉了他,这个点她一般都在酒吧酿酒。她今天也一定在,因在酒吧后门旁,他看见了她那辆出行的专车。正酝酿着情绪,突然后门打开。一个长相不错,身材高大,一看就满是安全感的男人抱着她从后门出来,上了停靠在那里的劳斯莱斯。烟烟和凌夜谈恋爱吧余烟马上说,“好啊。”最近她可怕了在房间里了。但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是凌镜尘邀请她去外面看看呢。是他在主动。嘴上就这样勾起了笑。她还是小心翼翼,不敢问太多,但又控制不住开心,就看着他笑。许久不见,纵然记忆里有画面,却远不及人在眼前觉得生动。她的笑让男人红了耳根。耳环做好了。他放在一旁的花色编织袋里,“那就起床,我带你去外面吃早餐。”余烟又在床上懒了会儿才起。她身体有种快要散架的疲乏感,但心底却也有一种痛痛快快的轻松。做,爱做的。回头起床,洗漱完换藏袍时,她又不太会穿。凌镜尘便又起身,从纽扣到腰带,给她一一系好。她又打算用鲨鱼夹把头发夹起来,凌镜尘却把她手里的卡子一拿,顺着她头顶的长发,给她编起了辫子。余烟抬起瞳眸看着他认真的表情。对于他会编辫子这件事她并不稀奇。过去在宁山,他会编草帽,那个可比编三股辫难多了。甚至有些蒲团需要缝,他也会用针。不用像别的富家子那样研究怎么做生意,他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学习各种技能。他好像,就没有什么不会的。一条长长的辫子很快编好,扎在末端的皮圈上,还带着南珠。余烟刚觉得好看,他又从袋子拿出了一顶毛茸茸的四沿金丝花帽。戴好以后,再把耳环给她,“自己戴。”余烟先细细看了看那对儿耳环。红绿金银的搭配,红色南珠,绿色松石,金银做的花托和隔珠把这些全部串联了起来,很好看。往耳朵上戴的时候,她的视线还是看着眼前的男人。之前刚见面不知怎么开口说话,有一种陌生感。但现在,他却给了她一种最初不清不楚也不那么疏离的感觉。之后两人离开了酒店。余烟有些胆怯,怕遇到什么会认识他们的人。可反观凌镜尘,却那么坦然。但不一会儿她的腰板就挺直了。大家都不认得她是谁。恍惚间心情也好了不少。这天大地大之间,原来真有能让她和凌镜尘光明正大走在一起的地方。后来凌镜尘带她去了一家藏式西图澜娅餐厅。他一定来过很多次,进去老板就用生疏的汉语同他打招呼:“凌夜,早上好啊!”老板又注意到余烟,笑着又问,“交女朋友了啊。”余烟抿了抿唇,想着他可能会说是他民宿的客人。结果,他的反应让她人懵了。他点了点头,说,“嗯。”他竟然“嗯”了。西图澜娅餐厅老板离开后,余烟咽了咽口水,心哐哐的跳,小嘴一张想问什么。结果老板又回来了,因现在客人很少,早餐很快能上来。热气腾腾的酥油茶倒在了杯子里,老板甚至还给凌镜尘倒了杯蜂蜜酒。“凌夜,女朋友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做什么的?”凌镜尘端起酒与老板碰杯,“叫她烟烟就行,二十三,比我小不少,也是开店做点小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