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叶只得“哦”了一声。
待晚饭下肚,雪花越来越密,很快地面上聚起干净的白色毯子,孩子们欢快地踩在上面嘎吱嘎吱,很好听。
晚上吃了不少新鲜的肉,红叶觉得自己从头暖到了脚,掀开青萝单独居住的木帐篷的皮帘子,里面有些冷,使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帐篷中间,火盆里的木柴不知道什么时候烧没了,灰扑扑地躺在火盆中,了无生气。
木帐篷中间尖顶处是空的,这样可以防止帐篷里的人长时间烧木柴被毒死。
虽然他们不知道有一氧化碳这种东西,却能通过一代代的生活经验总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此时,雪花正从尖顶的空洞中飘落下来,借着月光,可以清晰地看见雪花在屋里跳舞。
红叶稍稍愣神,忽然想起来自己来这样的意图,她把目光扫向青萝往常躺着的床铺。
空空如也。
人呢?
床铺的右边应该放着萨满的裙子。
那是一件用各色皮子缝合而成的厚重的连着上衣的裙子,上面还挂了骨头。
现在这件衣服不见了。
红叶把头再转向左边,那里本该放着萨满的法器,一些人皮鼓,人骨鼓槌。
现在少了一只最大的鼓和鼓槌。
这些东西去哪里了?
“红叶,你终于来看我了。”一个苍老沙哑的生音从身后传来。
红叶头皮一麻,迅速回头,只见青萝直起了腰,穿上了那条象征萨满功绩的裙子,脚蹬一双狍皮靴子,一只手拎着大鼓一只手拿着鼓槌,站在自己身后。
“妈妈。”红叶疑惑道,“您怎么……?”
“怎么没有佝偻着背,蜷曲着脖子?”青萝高昂着头,眼睛明亮,一字一顿反问道。
红叶语迟,没有否认。
青萝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自顾自地说:“我很快就要死了,你们也很快就要死了。”
“你在说什么?你是快要死了,可我们并没有啊。”红叶摇着头,不接受青萝胡乱地预言。
“我比你们要早死,所以等你们死的时候,我是没法给你们超度的。”青萝眼神黯淡下来,悲伤地说道。
红叶有些生气,大声质问:“妈妈,你怎么能诅咒自己的孩子,自己的部族呢?”
“我没有诅咒你们,我是陈述事实,将来必然要发生的事情。趁我今天精神不错,让我给你们提前超度吧,算是我送给你们最后的礼物。”青萝浑浊的眼珠子又再次透出清澈的光,好像被注入了一股生命的活力。
“这样的礼物,我们无福消受。你爱跳就自己跳吧。”说完,红叶不再理会青萝,甩开皮帘子大步走了出去,再也不回头。
被掀起的帘子,卷进更多的雪花。
月亮移走,帐篷里没了光,木柴烧完,帐篷里没了热气,族人不敢入内,帐篷里没有信众,青萝就这么孤独地跳起来舞来。
她跳得那么的轻盈,她边跳边唱着。
越来越多的人听到了熟悉的节拍,熟悉的歌声,不由自主地靠近帐篷。
夜越来越深,雪越下越大。
“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