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三夫人不可能多出银子,她的私房钱没有那么多,还得想着以后养老。
“你手里总有百八十两银子吧。”冯三夫人道,“再另外给你添一百两银子,也够买一处小一点的宅子。”
只要他们不去买什么文人书生多的巷子的房子,也不去买那些达官贵人多的街道的房子,那么两百左右的银子,足够买一处很不错的宅子。
冯三夫人为了解决女儿一家子的住房,她是出了大血。冯家本身没有那么多钱,若不是冯三夫人心疼这个女儿,她绝对不可能拿出这些银子。
女儿一家子还得有事做,他们才能养家糊口。
冯三夫人听女儿说他们之前是做吃生意的,两百两左右的银子,买一处不在热闹街巷的带铺子的宅子也可以。冯三夫人不想女儿到时候还跑到家里来,家里可以让女儿住几天,却不能让女儿住太多天。
女儿这么住下去,家里的人都有意见了。
“不是为娘不让你住下去,你们也知道这家里不是我们三房当家。”冯三夫人道,“外嫁女在家里住几天还好,懂吗?”
“那就找一处宅子搬出去。”冯关静见她的亲娘愿意给一些钱,她松了一口气,那已经很不错。她手里头根本就没有那么多钱,没有上百两银子,七八十两银子,那还是有的。
冯关静以前还在京城没有去西北的时候,她不知道赚钱有多难。等她去了西北之后,她才知道赚钱不容易。
从最开始分家到他们回京,其实冯关静夫妻赚的钱特别少,他们在回京的路上还花了不少钱,留在他们手里的钱就更少了。
“这几天吧。”冯三夫人道。
“好。”冯关静有些心酸,她是出嫁女,她不能在娘家住太多天,稍微多住几天,别人还没说,她的亲娘就说了。
“你们都回京了,没有去侯府走一趟吗?”冯三夫人道,“先前他们举办宴会的时候,也没让你们去。”
正是因为景宁侯府举办宴会,景宁侯府的人没有请冯关静夫妻。冯家的人才有别的想法,他们都想着景宁侯府和柳延波断亲,那么景宁侯府是不是也跟柳延远断亲。
“逢年过节的时候过去一趟就行了。”冯关静不想去丢脸,“母亲,当初……我们分家太早了。”
冯关静不想去解释,当初的那一件事情,怎么说,也不能说是大房的错。他们这几房要分家的,不能怪大房的人不搭理他们。
“这几天,我们就找好房子,我们就搬出去。”冯关静道。
“你们和景宁侯府到底怎么了?”冯三夫人拉住女儿的手腕,“说一说。”
“现在就是当普通的亲戚走动。”冯关静道,“没有什么,没有断亲,您就安心吧。”
冯三夫人听到女儿这么说,她就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事情。可是她的女儿不肯说,她也就不好多问。
西北,岑家人被流放到西北,岑三夫人一家子也直接被流放。岑家人是戴罪之身,他们不能随意去别的州府,他们得待在那个村子,得去开荒,每年都得向朝廷上交一定的粮食。
岑家三代不能科考,这就等于岑家短期内很难再崛起。
朝廷没有规定这些人不能去参军,这些人要是参军,那也就是普通的小兵。普通的小兵,那就是炮灰。
曾经还有犯罪的官员一家子被充军户,这就代表这一家子的后代男丁都得参军。军户是一代代传下去,除非他们升官上去,改变自身的户籍。
岑三夫人等人都设法藏银子,只不过他们藏的银子被人搜出来了一些。
这些女眷的头发长,她们能在头发里藏东西,有女子专门负责搜她们的身,不能让她们藏那么多银子。即便又人收藏,但是这些人还是能藏起来一点银子。
当初,柳家人也有藏起来一些银子。柳家还有人被下过大牢,他们要藏银子也不容易。他们慌里慌张藏一些东西,不多而已。就是人多,一人藏一点,也就不至于太惨。
岑三夫人等人被送去被流放的村子,朝廷分给他们房屋就是破旧的茅草屋。他们要是有钱就去盖青砖大瓦房,要是他们没有能力,那就继续住着破旧的茅草屋。
只不过这种茅草屋经不住风吹雨打,要是雪大了,茅草屋就可能倒塌。
“老太太呢?”岑三夫人问。
“在京城呢。”岑大夫人认为老太太没有跟着一起流放比较好,要是老太太能在京城弄到一点银子,老太太没有忘记他们的话,老太太还能让人给他们送一点东西。
岑大夫人手里头没有多少钱了,他们这一大家子,她的夫君要被斩首。她没有被斩,而是被流放。她知道这几房必定不可能再团结在一起,没有老一辈在,那就是各奔东西。
“还是先收拾收拾吧。”岑大夫人之前还住过大牢,她就觉得这个破旧的茅草屋都比牢房好。
只不过他们不能一直住在茅草屋,岑大夫人知道茅草屋有多不好。他们还在京城的时候,到了冬天,就有听人说哪里的茅草屋倒塌了,又有多少人被压在下面。
岑大夫人可不想到时候被压在茅草屋下,他们这一房还有一些人,总得把房屋盖好。就算他们没有盖房屋,那他们也得去买别人住的旧屋子。
岑三夫人的女儿岑姑娘没有了华服,岑姑娘看着眼前破旧的茅草屋,桌椅还缺角的,她就很不高兴。
“母亲。”岑姑娘看向岑三夫人,她受不了这么艰难的环境,他们就不能再回去吗?
“先收拾。”岑三夫人知道这一点,“别不高兴,别红着眼睛,以后就是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