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诚嗓音很沉,仿佛用尽所有力气扯了一下嘴角,“屈打成招吗?”“你……”“喵爷。”许温延适时走过去,瞥了眼男人毫无血色的脸,“还是先让他处理一下肩膀上的伤吧,先查。”死了,可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袁老抬眸看过来,敦敦教导的语气,“小江说得对,枝枝啊,你还是得沉稳一点。”喵爷抿着嘴唇,好一会儿才甩开阿诚的脸。“把他带下去,找个医生来给他看伤!”手下把阿诚带走,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许温延,上挑的眼尾有厉光滑过,“把你的小情人儿藏起来了?”你真的这么绝情吗?男人气势如虹的站在那里,漆眸幽幽。他没说话,倒是袁老端着茶杯走过来,略带指责的开口,“枝枝,怎么说话?”“你啊,就是太受情绪控制了,这样怎么行?要想成大事,喜怒不形于色是必修课,这一点小江就做得很好,他跟在你身边这么长时间,一点也没学着?”喵爷闻言微微低下头,冷艳的神情稍微收敛了些,“袁老,我知道了。”“那丫头……”袁老眯着眼睛看向远处,有两只白色的鸟追逐飞远。“听说是个孤儿,就因为阿鬼帮了她,还替阿鬼挡了枪。”他猝然轻笑出声,手一伸旁边的手下就赶紧过来接住他的茶杯。“这个圈子里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你看一个人,无非就是看她能不能给你带来利。”“一把伤过你的刀,只要刀柄还是握在你手里,你可以用它对准敌人,那么曾经让你流过血又有什么关系?”“我明白了。”喵爷虚心受教,涂着红色指甲的指尖不着痕迹的捻了捻。“可您就那么笃定,那个温言没有问题?”“不。”袁老精明的眼神落在许温延身上,他满身淡漠如霜,仿佛他们在谈论的人与他全然无关——这也是袁老最欣赏他的地方,成大事者就要不拘小节,女人这种东西从来都不是绊住脚步的理由,想要就要,不想要随时可以控制自己的欲望。但反过来就不一定了。女人是感性动物,太过容易沦陷在男人身上。“她有没有问题,找几个男人就能试探出来。”袁老走到许温延旁边,拍拍他的肩膀道:“调查的事情交给我们,这段时间你就多照顾她,人脆弱的时候,总是愿意吐露心声的。”这……是想让他用美男计?喵爷变了脸色,“袁老,温言她……”“不用多说。”袁老眼神淡然,“我有自己的考量,你想定她的罪,就赶紧撬开阿诚的嘴巴。”“……是。”“小江,你说呢?”许温延抬头,迎上那双老谋深算的眼睛,里面浑浊的温润铺散,真正的情绪都被阻隔其中,没有人能看透。他垂下眼睑,“袁老说得是。”“嗯。”袁老很满意他的答复,“我会亲自让人查她和阿诚,在那之前,你们俩都别把人玩死了。”别把人玩死了。换而言之的意思就是,必须得玩。喵爷看着袁老离开的背影,嘴角扬起嘲讽的弧度,“你真的这么绝情吗?准备找几个男人陪温言?”许温延瞳仁深处微微瑟缩了一下,转瞬即逝,“那喵爷打算给阿城找几个女人,还是亲自上?”“怎么,你吃醋?”“……”“江野,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看似是我的人,但从来都没把我放在眼里,你是觉得袁老在我真的动不了你是吗?”许温延冷眸一动不动,“喵爷说笑了,你吩咐的事我都办了。”“那我让你跟我上床,你怎么不上?”“……”他不回答,喵爷也不介意,上前一步搭在他肩上,“说真的,那个女人还挺对我胃口的,要不要我帮她挑两个帅的?”敢碰我杀了你们!许温延定定的目光看了她几秒,深沉、锐利,最终轻飘飘地拿下肩膀上的手,淡声道:“喵爷还是先处理好自己的事吧。”喵爷脸色一变,“你……知道什么?”男人却并没有为她解惑的打算,饶有深意的留下一个眼神就抬脚离开了。“江野!”“……”喵爷双手紧握在一起,此时周围再也没有一个多余的人,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情绪不加掩饰的泄露出来,慌乱、谨慎,还有不易察觉的害怕。她不确定这个男人是不是站在自己这边的,是还好,如果不是……“喵爷?”心腹老吴担忧的看了她一眼,“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他现在是我的人,怕什么?”喵爷深深地吸了口气,飞快敛下眸中的情绪,“再说,他不一定真的知道什么……行了,先回去。”她不应该这么自乱阵脚。即便他真的发现了蛛丝马迹,现在能拿出来威胁她,那就说明他没打算戳穿,至少目前是。他们刚走,角落里的纹身男走出来,深深地看了一眼他们离开的方向,转身回去禀报。袁老在阳台上撑着高尔夫杆,黑色的墨镜挡住了那双深谋远虑的眼睛。“你是说,他们闹得不愉快了?”“是,两个人走的时候脸色都不好。”“说什么没听见?”“我……没敢跟太近。”袁老没说话,停顿了一下之后挥杆将地上的球打出去,眼看着抛弧线落地才感叹道:“年轻人呐,就是太感情用事,枝枝毕竟还是小姑娘,可以理解。”手下低着头没敢接话。“哎对了……”袁老抬了一下手,像是突然想起来需要关心的小辈,声音醇厚慈祥,“小江今晚估计会让他那几个兄弟去陪陪温小姐吧,你去看着点。”他又一杆瞄准了球,“要是他们都能处理好啊,我也就不跟着操心了。”“是。”——冬日的夜色昏昏沉沉,世间万物都被冰寒的空气笼罩着,一片低矮的楼房,像极了黑暗里挣扎的困兽。别墅一楼最角落的房间,灯光中的阴影露出獠牙。“啧啧……野哥睡过的女人啊,身材果然一绝!”“废话什么?”另一个男人双手脱掉上衣,迫不及待的语气道:“野哥把我们当兄弟才借给我们玩玩……抓紧时间!”姜也一只手被铁链锁在床头上,一动就是哗哗啦啦的声音,“滚开!”她双眼通红,像只咆哮的小兽。“敢碰我杀了你们!”“哟哟哟……还想咬人啊!”“别跟她废话,这会儿说不要,等会儿说不定求着我们……啊我操……!”说话的男人刚刚靠近,就被姜也一脚踹出去老远,疼得脸色铁青,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再上前去时满目狰狞,“臭婊子!真他妈是给你脸了!”“阿信赶紧过来!我们兄弟俩今天一起给她松松土!”“啊……走开!”“啪——”“还敢反抗?野哥把你送给我们就是随便我们玩儿!懂吗!”不抱抱我吗?断断续续的叫骂声从房间里传来,女人似乎是被捂住了嘴巴,只能听见“呜呜呜”绝望的声音。门口站在阴影里的男人皱了皱眉头,转身离开。十分钟后。“野哥,人走了。”陆洲看完手机上刚收到的信息,松了口气。阿信提着裤子从床上起来,有些尴尬的转过头,偷瞄了两眼翘着二郎腿的女人,“那个……嫂子,对不住哈。”他普通话带着浓重的口音,很费力的咬文嚼字,“老子真的是服咯,那个文彪盯的这么紧干啥子?……别说是嫂子了,就算真的只是野哥玩过的女人,我们也不敢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