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到你不愿,幸好,还有个备选的。
我那妻妹阮玉梅,不是当女傧相么?
她正好在与何国公嫡次子王昀在议亲,眼看着就要定下来,差不多走到纳采问名那一步了,珑玲的意思,是让他在喜宴上露露脸,也好借此看他的接人待事的分寸,你既不愿意,那便让他上。
待我们成完亲,想必用不了多久,便擎等着喝他们那对金童玉女的喜酒……”
?
这才几日?
阮玉梅就在筹办家中喜事,忙中偷闲的空隙,与旁的男子相看成功?
且都快走到订婚那一日了?!
原以为已是囊中之物,谁知一个不慎,倒被旁人捷足先登?何国公那嫡次子?那又是个瞧着风流倜傥,实则缺少根骨的烂果子,阮玉梅是瞎了眼?想要嫁给他?
薛烬心中不禁生出些烦躁来,眉头深蹙,摩挲着指尖的棋子,暗着眸光,直接呲道,
“那小子是祖坟冒了青烟?
给你做男傧相,以他何国公府的家世,也配?”
“罢了。
与其眼睁睁看着这些靠裙带关系上位的阿猫阿狗砸了你的场子,我还不如自己上。
男傧相而已,我去便是。”
?
?
他方才还不愿意呢。
现在将那何国公的嫡子次王昭乱吣一通,竟又肯了?
李渚霖不禁又联想起那日在阮氏商行前,他为阮玉梅解围的场景,心中了然,抿唇一笑,指尖的黑子“啪嗒”一落,
“薛烬,你输了。”
晏朝元庆年三月二十五日,诸事皆宜,百无禁忌。
春阳高照,扫尽沉霾,晏朝上下所有官员自今日起休沐十日,街头巷尾全都挂红,百姓们一早就换了新裳,各个脸上喜气洋洋,携家带口来到道路两旁只等着观礼。
阮府,才将将寅时九刻,躺在床上正睡得香甜的阮珑玲,就被阿杏摇醒,洗漱过后,坐在摆满了钗镮的梳妆台前,被宫中的妆娘伺弄着涂脂抹粉,编织发髻,更换吉服。
由妆娘们伺候过的宫中嫔妃们,没有八十也有一百了,可待给这位市井出身的玲珑娘子装扮完,心中也不禁感叹,世间竟有如此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
素面朝天时,就已经足够闭月羞花了。
薄粉一敷,胭脂一上,唇脂一点,发髻戴上流光溢彩的珠玉,披上红金灿灿的吉服……愈发显得风姿冶丽,倾国倾城!
普天壤其无俪,旷千载而特生!
难怪就算是出生低微,也能让首辅大人见之难忘,必娶为妻!
阮府外头,随着鞭炮声,以及锣鼓喧天声由远而近,便知新郎官迎亲的队伍已近了!街坊四邻伸长了脖子往巷口望……
长柄羽扇开道,宫廷乐师们吹拉弹奏着欢快吉庆的曲子,在两侧浩浩荡荡接亲队伍的簇拥下……
一匹通体金黄四蹄健硕的高大良驹,极其显眼行驶在队伍正中,驮在背上的男人英朗无双,气宇轩昂,通身带着睥睨天下的王者霸气,他头戴玉冠,穿着红金灿灿的吉庆喜袍,薄唇轻扬,心情似是极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