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有书怀说,这天气看着是要落大雪了,便使唤着车夫将马赶得快一些,以免走在半道上便遇上风雪。因着这一点,乔映瑶刚刚踏进自己小院的门,风雪便如期而至。
屋内整日里都是燃着碳火的,可书怀依旧是有些担忧,唤人将暖手炉中的碳换上新的,再重新递给自家姑娘。
乔映瑶有些不满:“书怀,在你眼中我可是个娇弱无力的小姑娘么?”
书怀笑了笑,否认:“书怀可没有这样想姑娘,只不过今日确实是冷了些,姑娘在外边待了这么一会儿,书怀担忧姑娘。”
乔映瑶便不说话了,那反驳的话到了嘴边,瞧着书怀真心实意的担心,到底也是说不出口。
“姑娘,您幼时生过一场大病。”书怀拨弄着炭火盆,轻叹一声,后才起身走到了小桌前,为乔映瑶斟一盏热茶,“那时候起,姑娘的身子便落下病根了,书怀这才十分担心姑娘。”
乔映瑶捧着茶盏,看着浅淡的雾气在眼前缭绕,喃喃般开口:“你们总说我幼时生了一场大病,可我怎么什么都记不着了呢?”
“您烧了小半个月,没烧坏脑子已是天大的幸事儿了。”书怀又是轻叹一声。
书怀比乔映瑶年纪稍大,自家姑娘生病时,她已不算是个孩童了,对于一些事儿、一些人,她都记得清楚。
想着想着,便想起了那位谢小世子。
书怀骗了自家姑娘,早在很多年前,她便见过这位谢小世子。
“书怀,今日午膳我想吃酒酿小圆子。”
乔映瑶的话打断了书怀的出神,她很快地回过神来,朝自家姑娘作了个福后,便小步退下去吩咐小厨房的厨娘去了。
房间内没了说话的人,自然便静了下来。
乔映瑶将茶盏放在桌上,垂下思绪万千的眸子,盯着自己绣了芍药与牡丹的鞋面看。
幼时的事儿,她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在她朦胧而模糊的记忆之中,时常会出现一个小少年,乔映瑶瞧不清他的模样,只能听见他有些稚嫩的声音在叫着她的名字。
他说:“阿瑶,你来啦。”
语气熟稔。
乔映瑶始终想不起这个小少年,就像她想不起幼时的所有事儿一般。
郎中自然说是因为那场大病,乔映瑶高烧不退,这才想不起那些事儿了。
其实连下人口中的这场大病,乔映瑶也记得不甚真切。
她回过神来时,人便已经清醒了,喉咙仿佛是被火烧灼过一般,干涩嘶哑得让她说不出一句话来。那之后她又将养了小半年,身子才大好。
有些时候,乔映瑶自个也在想,那个小少年到底是谁呢?
霎时间,她的脑海中想起了谢裴清冷的声音。
他一声又一声地喃喃:“阿瑶,阿瑶。”
是乔映瑶的魂魄跟在谢裴身边时,自己无数次听过的声音。
正逢此时,书怀吩咐好了厨娘,恰好推门进来打断了乔映瑶的思绪。
直到书怀站在自己面前,乔映瑶才轻声道:“书怀,你与我说说你知道的、有关于谢小世子的所有事儿罢。”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