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怕谈出的方案多糟糕,就怕大部分人无法接受。
玉主相邀,蚌渠住的公卿州牧们接得很快,一直蚌渠下去也不是事,总得拿出个解决方案。
然到了后一群人一起或坐或立于神庙庭院里,不发一言,望舒看得头疼。
“你们到底谈不谈?怎么都没人吱一声?”
众人:“。。。。”怎么谈?大家都想当王,但王位只有一个,光这一点就卡壳了。
憋了半天后最后还是一名混血公卿提出一个方案。
现在这情况,除非辛筝复活,不然谁当王都要打出狗脑子,既如此,不如不选王了,大家搞个类似古妖议会,但不要议长的东西,日常事务公卿们各司其职,有重要的大事,公卿们投票表决。
很荒诞的方案,但荒诞总好过所有人打出狗脑子。
所有人接受了。
议会由十五名公卿组成,日常事务各司其职,重大事务十五名公卿投票表决,议会中所有公卿地位平等,不能对其他人享有辛筝对公卿们那种生杀予夺想让人离婚就解除婚姻,两个当事人最后知道自己已离婚的离谱权力。
望舒战战兢兢的观察了两三年,发现这套模式虽然离谱,却真能让帝国跑起来,也没散架,长舒了一口气。
权力平稳运转,公卿们也开始收拾辛筝的烂摊子。
极限操作近百年,辛筝秀出天际的同时也留下了一个疲惫不堪的帝国,他们没有辛筝极限操作的爱好,更没辛筝极限操作的能力,最稳妥的办法便是改弦更张,休养生息。
除了瀛洲鸿沟是辛筝临终前交待必须修完,且望舒也坚持,不做改动,其余工程公卿议会都放缓了步子,让氓庶喘一口气。
辛筝在位疯狂修建的水利、海堤,以及诸族农牧业的扩散与混合,大大增加了食物产出,能养活的脱产人口越来越多,与此同时,随着人口增长,新生人口能分的耕地越来越少,出于□□考虑,议会开始抓生育与支持发展工商业,通过前者控制生育人口,规定一对短生种夫妻只能生三个——长生种不用限制,想多生也生不出来——通过后者安置那些分不到土地又因为农牧业大爆发,一时半会无法淘汰的无业游民。
没地种没关系,有事情做就行,人有事就没时间去社会上违法乱纪。
虽是出于□□而发展工商业,但公卿们很快发现,工商业真有钱,工商业收上来的税一年比一年多。
发现财源滚滚,公卿们更大力的支持工商业,农业税除非加税,否则不可能收上来更多税,但国家运行的支出越来越多,越来越穷,工商业税收简直是雪中送炭。
辛筝死后的第十二年,瀛洲鸿沟竣工。
没了瀛洲鸿沟这道财政放血槽,帝国开始大力修建道路水利,推动交通——交通不好,工商业没法进一步发展。
新的问题随之出现。
工商业的发展出现了一种新的作坊,最先出现的领域是纺织业。
纺织作坊主雇佣数十乃至成百上千名劳动力,支付工钱,让这些人每日在自己的作坊里纺织。
这本来没什么,或者说,这本身就是公卿们的想法,让无地的人口去作坊里工作总好过在街上闹事。
“问题在于,大作坊的生产效率是真绝,尤其是用了新型织布机后,织布又多又快,碾压家庭作坊,在大作坊的冲击下,家庭作坊集体破产,连农村都没跑掉,织布从古至今都是农村的重要副业,失去了织布带来的巨大收益,税赋与日常支出却没少,自然要寻新的进项。”元惊叹的通过望舒的眼睛地方送上来的资料。“吃到甜头的大作坊继续扩张,但没人了。公卿们虽然都不是什么好人,但对辛筝的土地政策执行得不错,在土地不够分前,他们一直在给新生人口分地,因此社会上的无地人口也没多少,至少对工商业而言太少了,不够用。这些家伙与农村家庭达成了一致,稚童无法种地,但手很灵巧,而机器可以让稚童与大人一样参与生产,可以让稚童进作坊里工作,工钱支付给他们的父母,这是当代的奴隶制吧?”
望舒没吭声,她已经对父母与子女的关系产生了深刻的怀疑,这些家伙干得太没节操了。
“发现生崽只要养几年就能送进作坊给自己赚来源源不断的钱财,计划生育政策的破坏也成了必然,多生一个就是多一个奴隶,谁嫌奴隶少?自然是多多益善。”
望舒终于忍不住吭声。“这些家伙丧心病狂到四五岁的稚童都送进作坊里。”
元道:“但这只是开始,作坊里的工人虽然不种地,只纺线织布,却也是要吃饭的,他们吃的食物从哪来?只能是买。土地没有增加,生产的食物资源也没有增加,脱产人口却在呈几何倍增。粮食价格必将不受控制的上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