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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第1页）

普劳蒂医师咬在口中的雪茄像根旗竿似地竖着，他蹒跚地走进来，谴责的目光落在奎因父子身上。

&ldo;早安，亲爱的小家伙，这是怎么了，我眼花了还是我又回到解剖室？干嘛阴沉沉的？&rdo;

&ldo;嗯，医师。&rdo;警官热心地说，&ldo;结果如何？&rdo;

埃勒里则不经意地挥挥手。

这位助理法医叹了口气坐下来，伸伸他粗笨的双腿：&ldo;死于一个或不知多少人的暴力攻击。&rdo;

&ldo;哎呀呀！&rdo;奎因警官吼道，&ldo;别开玩笑了，说正经的，你有没有发现什么？&rdo;

&ldo;没有什么值得提的事，哪怕是一个值得提的小事也没有。&rdo;

&ldo;嗯？&rdo;

&ldo;他有，&rdo;普劳蒂医师慢吞吞地说，&ldo;一颗小而多毛的瘤，就是俗称的痣，在他肚脐右下方两英寸之处，这是个特征，不过容我大胆地说，除非情人或是‐‐妻子，否则，它对你一点儿用处也没有。他的生理表征显示：他是个人，性别男性，年龄大约在55岁‐‐也许60吧。他生前体重大约是一百五十三磅，身高约是五英尺四五英寸左右。他的胃口很好，因为他的肚子像只胀气的青蛙。蓝灰色眼睛，已经有些灰白的暗黄色的头发‐‐里面还有……&rdo;

&ldo;胃里呢？&rdo;埃勒里说。

&ldo;啊？我还没说完，身上没有疤，没有外科手术留下来的痕迹。皮肤光滑完整，像蛋一样。虽然脚上有鸡眼，&rdo;普劳蒂医师若有所思地吸了口熄灭的雪茄，&ldo;毫无疑问，他死了，被直接用重物自背面撞击头骨致死，他永远不知道是什么打的他。而奎因，我的孩子，我很高兴告诉你结果，所有可怕的试验和专业实验室里的蒸馏器里，都查不出任何证据表明他有中毒的迹象。&rdo;

&ldo;去你的和你的蒸馏器，&rdo;奎因警官大吼道，&ldo;你到底查到什么，医师？今天大家全疯了，你就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地说话吗？就这些了吗？&rdo;

&ldo;现在，我们，&rdo;普劳蒂医师继续从容不迫地说，&ldo;回到刚才提到的胃上，年轻的奎因先生一直很关心的胃中残留物，尽管很明显死者有暴饮暴食的习惯，我们的朋友昨天却吃得很少，也排泄得很早。在他的肠胃中什么都没有，除了‐‐现在就是你要的，我亲爱的奎因‐‐消化了一半的橘子。&rdo;

&ldo;呃，&rdo;埃勒里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ldo;我等的就是这个，是橘子吗？&rdo;

&ldo;我他妈的应该知道吗？当所有的东西都搅入你强健的消化系统里，胃液就开始配合着肠胃蠕动而分解……你就什么都认不出来了，年轻人……还有还有，本来我不懂，但自从你发现房间里的橘子皮时，我倾尽我福尔摩斯的神力断定是橘子没错。因此我要向二位致敬，愿你们心想事成，好运……&rdo;

&ldo;等一下，医师，&rdo;埃勒里低声喃喃地说，奎因警官则强压住快叫他中风的怒火，&ldo;你是说房间里的橘子已经被他吃了？&rdo;

&ldo;从相对时间的角度来看吗？是的，我的朋友，谢啦。&rdo;然后，他窃窃地笑着，大摇大摆地走出去了。

&ldo;笨蛋！&rdo;老警官在医师扬长离去后，砰的一声用力把门关上，&ldo;在我的办公室内耍了一场低俗杂耍。真不知道他中了什么邪，他平常总是……

&ldo;咦，你知道，今天早上连你也有点儿反常？我告诉你，普劳蒂医师只是想刺激一下头脑最活泼的人之一，希望对案子的发展有帮助。&rdo;

&ldo;呸！&rdo;

&ldo;呸你自己吧。我想这个橘子‐‐我们应该要确定死者是不是在那个房间里吃的，那个房间……关于那个房间的一切都很重要，而这个橘子‐‐当然，你已经知道这一点了。&rdo;

&ldo;知道？知道？老天才知道？&rdo;

&ldo;什么，&rdo;埃勒里心不在焉地问，&ldo;是橘子吗？&rdo;

老绅士恶狠狠地瞪着他：&ldo;现在问我谜语？是橘子，你这个白痴！&rdo;

&ldo;没错！不过，请问是哪一种橘子呢？&rdo;

&ldo;哪‐‐我怎么知道，哪一种橘子还不都一样？&rdo;

&ldo;但是你一定得知道，&rdo;埃勒里认真地说，&ldo;你知，我知，人人皆知。而且我开始相信凶手也知道……红橘是中国橘子吧！&rdo;

奎因警官故作审慎地绕过桌子，双手朝天：&ldo;儿子，&rdo;他声色俱厉地说，&ldo;这又有什么呢？这家伙进了一个奇怪的房间等某人，他等着等着就发现桌上的一钵水果，他饿了‐‐照医师刚才说的。所以他拿了一个香甜多汁的橘子吃，然后有人进来，狠狠敲了他一下。这么合情合理的推论，有哪里不对吗？&rdo;

埃勒里咬着嘴唇：&ldo;我希望知道，中国橘子……哎呀，老天！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根本不是橘子的问题……&rdo;他站起来，找他的外套。

&ldo;好吧！&rdo;老警官疲倦地放下手臂说，&ldo;我不管了。一边去吧，用自己的大脑解那个中国橘子之谜吧！什么中国橘子、墨西哥肉粽，什么非洲鳄梨啊、西班牙洋葱、英国松饼我全不在乎。我要说的是‐‐都像你这样疑神疑鬼，人就别吃橘子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