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怀安上前推开盖了满满一层的积雪,院子里黑沉沉的,没点灯,也没个伺候的下人,只洛倾的屋内亮了灯,并不明朗,展怀安定留了几秒,突然意识到,琉璃居聪明地为他留过一盏灯。
白露刚从洛倾的房里出来,迎面就撞上独自站在雪地记得太子,吓得倒吸一口凉气,转而想起屋内的人,更是心颤,行礼的声音又颤又响亮,“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屋内,赫连荀给洛倾上药的动作一顿,玩儿味地看着面前平淡的洛倾,洛倾收回差不多上好药的手,“听到了就赶紧走,怎莫非你还等他请你吃饭不成?”
赫连荀巍然不动,上手收尾的动作也没停,给洛倾包扎的动作缓慢而认真,“怎么,又不是偷情,你怕什么?”1;150850295305065
洛倾懒得理他的恶趣味,知道他不会如此没有分寸,听门口展怀安问了一句,“你家主子歇下了?”
白露回头看着满屋的灯火,说睡下了显然不合适,她搅着手指,愣了片刻才说,“还没呢,奴婢真打算去给小姐打死热水沐浴。”
这意思,也就是说快要睡了,展怀安点点头,没再看白露,径自踏上落满雪的青石阶,白露看着他的背影,惊得眼珠子不安地乱转了却是不敢跟上去,只暗暗祈祷刚刚里面的人听到了她的声音。
展怀安推开门,屋内的暖意扑面而来,满屋子的药香,洛倾起身迎接,“妾身见过殿下。”
规规矩矩的,展怀安扫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依旧裹这纱布的手指上,知晓了这满屋子药香的由来,“你身体还没好,这里又没外人,虚礼就剩了吧。”
洛倾嘴角偷偷珉成直线,心底暗暗嘲讽,这种时候,展怀安知道自己不是外人了?她早就猜到他来的目的,相必在这之前苏眉没少给他吹枕边风。
两人本就一直相处尴尬,此刻除了沉默更是别无他话,相顾无言,洛倾表面挂着和煦的笑容,心里却早把展怀安问候了千万遍,
这人之前才说绝对不会再踏入他这琉璃居,如今才过去多久,果然什么都没银子来得重要。
展怀安坐在那里,也不急着开口,就等着洛倾,洛倾抬眸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斟酌着字句,“殿下,这么晚了,是有什么要紧事吗?”
两人气氛实在不想夫妻,简直比陌生人还尴尬,洛倾主动找了话题,展怀安却没应,只随意问了一句,“府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你没听说呢?”
洛倾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一副慵懒模样,似乎对展怀安的话题,并不感兴趣,“太子难道忘了吗?琉璃居最近已经不管事了,白露她们心思也全在本宫的伤上,倒是没听说府上又怎么了?”
展怀安瞧态度敷衍,也不知道她说得几分真假,只能又沉默了下来,的确他上次才让人没要紧事不得烦扰琉璃居,想来也没人告诉她们。
洛倾手指动弹不得,只能坐着,一副困倦极了的样子,“殿下,夜深了,要是没什么事,本宫要歇息了。”
话说道这里,她不由得又想起刚刚赫连荀附在她耳边说得话,不能把展怀安留在琉璃居过夜,洛倾最嘴角勾起一切冷冷的嘲讽的笑容,这人怎么可能待下来。
她几次三番赶人,展怀安已经习惯了再说他这次来的目的,可不是简单来看看洛倾这般简单,“太子府遭贼,太子妃也没听说吗?临阳城许诺皇室宗族都遭遇了洗劫,太子妃觉得这事该如何处理?”
洛倾这下是不能继续装傻了,她一副第一次听到这事的惊吓的表情,呆呆地瞪着眼睛,过了许久才望着展怀安说道,“殿下,这种事情,自然有御史和官差处理,本宫一个妇道人家,久居内院,对此等国之大事,断不敢妄言。”
展怀安压下嘴角,嘴唇紧紧珉成一条直线,打量着洛倾的眸子里寡淡的看不出来情绪,洛倾似乎不见慌乱和心虚,一番话也是中规中矩,任他挑不出错来。
展怀安沉了沉眸子,偏头望着房间另一角,“身为太子妃,虽宗族失窃与你无关,可太子府你总该发表一些看法?”
洛倾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因为身子弱,面色微微白,此刻更是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本宫能为太子府做些什么?太子府的执掌大权,不是都在落侧妃手里吗?殿下有事找她商议就是,还是说需要本宫配合落妃?那可就让人为难了,本宫说得很清楚了,以后不想看到她。”
洛倾也就问个形式,她怎么可能帮太子府出谋划策,太子府可从没把她当做自己人,不过显然此刻展怀安的心里,洛倾就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