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沈国杰爬起来,正对上用鄙夷地眼神瞪着他的胡心颜,沈国杰竟然咧嘴一笑:“姑娘,让你见笑了。”
“哼!”胡心颜转身下了楼。
我拉起沈国杰:“这姑娘可不是你随便叫的,行了,你沾了一脸小米,赶紧擦一擦吧,以后脚下站稳点。”
“可不是我站得不稳,我站得挺稳的啊,我脚下穿的这还是防滑鞋呢,你看!”沈国杰伸出他的大脚丫子给我看他的鞋底:“是不知道谁突然推了我一下,我当时注意力全在叫魂仪式上呢,完全没有啥防备啊,然后我就摔倒了。”
“有人推你?”我奶狐疑地问。
“千真万确!”沈国杰信誓旦旦地说。
我奶看了沈国杰半天,然后说:“小沈,你把上衣脱下来。”
沈国杰不知道我奶是啥意思,但是既然她老人家已经发话了,沈国杰就也不好不听,他脱下了上衣,别看沈国杰平时说话办事挺不着调的,他那八块腹肌可是货真价实的啊。
我捏着我表哥肚子上的肌肉:“行啊,啥时候练的?”
“练的时候能告诉你么?”沈国杰也反过来捏我肚子,只可惜,我肚子上没有肌肉也没有肉。
沈国杰脱下了上衣,我奶就让他转过身,看到沈国杰的后背,我心里一沉,我看了一眼我奶,她和我表情差不多,眉头紧锁。
只见沈国杰宽厚的后背上竟然有一个和张旭颖一模一样的鬼手印。
我跟着我奶下了楼,张旭颖的父母还有那些客人都不见了踪影。
“奶,现在怎么办?”
我奶说:“张旭颖这个魂掉的挺蹊跷的,一般掉魂的小孩居多,因为小孩身体还没发育全呢,肉身控制不住魂魄,所以才会有掉魂这种情况发生,而且越是淘气的孩子,掉魂的可能性就越大,因为淘气的孩子神经都比较敏感,也更容易受到刺激,一旦被吓到了,就很容易掉魂了。
但张旭颖都已经十来岁了,这个年龄的孩子就已经很少掉魂了,而且我观察张旭颖,她又不太像是那种可以将自己天魂和地魂逼出体外,进行神游的孩子,毕竟那是需要长期的训练和一定的功力的。
如果没猜错张旭颖应该是被鬼缠上了,而缠上张旭颖的鬼很可能就是刚才借张旭颖的身体袭击我们的厉鬼。”
“那厉鬼跑的太快了,我都没看清它到底是男是女。”
“应该是个女鬼,鬼一般很少附在人身上,因为活人身上阳气重,附时间久了,就会折掉鬼寿,魂飞魄散。
这个女鬼看上去很谨慎,她先勾掉了张旭颖的三魂,之后再慢慢离散张旭颖的七魄,一旦张旭颖的三魂七魄都离身了,这样她就可以趁机借尸还魂,这样张旭颖体内阳气散尽,就不会对鬼产生什么影响了。
阴阳界有规定,若没有冤仇,鬼缠上无辜的人,并将其害死,就算成功借尸还魂,还是会受到鬼差的追捕,沉入忘川河底,得不偿失,所以我猜测,张旭颖的三魂很有可能受到了鬼的诱骗而自己散掉的。”我奶若有所思地说,她沉思了一会儿,脚下一个趔趄。
这时候我和沈国杰才发现,我奶的肩膀一片嫣红,刚才被厉鬼附体的张旭颖狠狠地咬了我奶一口,她肩膀已经受伤了。
我和沈国杰赶紧把我奶扶到了客厅的沙发上,胡心颜还在客厅,看见我们几个她站在原地没动,我冲她大喊:“愣着干什么,还不来帮忙?”
胡心颜赶紧跑过来,帮我们把我奶抬上沙发,她小心地解开了我奶的衣领,我奶肩膀的伤口很深,周围出现了一大片淤青,伤口处流出黑色的脓水。
糟了,我奶这是中尸毒了:“胡心颜,你去厨房看看,找点糯米来。”
胡心颜竟然没有反驳我,而是乖乖去了厨房,可惜她翻了半天,也没找到糯米,眼看我奶肩膀黑色淤青的部分愈来愈大,我跟沈国杰说:“不行,得尽快拔出来尸毒,等尸毒到了心脏,再救救来不及了。”
好在这个时候,张旭颖的爸妈见房子里灯亮了就回来了,张母拿来糯米,我赶紧把糯米敷在我奶的肩膀上,等糯米发黑了,就换掉,就这样折腾了大半个小时,我奶终于有了好转。
我奶跟张旭颖的爸妈讲了张旭颖的情况,张母瞪大了眼睛:“我女儿怎么会被鬼给缠上呢?这不可能!不可能!”
张父拦住了近乎歇斯底里的张母:“我和我爱人平日里工作比较忙,就有些忽视我们女儿和儿子的管教了,平常我们就把他俩关在家里,家里有保姆做饭,有司机送他俩上学,但保姆和司机都不在家的时候,我们就真的不知道他们每天都做些什么了,不过我可以确定,他们一定是在这个小区里活动的。”
我奶点点头:“行,我明白了。”然后她支撑起身体,站起来准备要走。
张父和张母都赶紧拉住我奶:“大师,你不能走,你得救救我们女儿啊,她才十二岁,求求你了。”
我奶笑了起来:“我都来了,又怎么可能坐视不管呢,不过不知道你听没听过:三更叫魂、正午捉鬼这个道理。
现在是阴气最重的时候,若是遇到个了得的厉鬼,我们这时候惹急了她,别说你们,就连我没准也会被她害死,但正午就不一样了,正午阳气重,鬼的力量自然就减弱了大半,一般想驱散宅子内的阴鬼,都会挑正午这种时间。”我奶掐指一算:“后天中午是一个月内阳气最重的时候,我后天中午自然回来拜访。”
张家的夫妻千恩万谢的,送我们几个到门口,我三姑夫的车一直在门外等着呢,我们的车慢慢驶离了丽水七号公馆,走的时候我抬起头,发现张旭颖的弟弟张旭飞就在二楼的窗户口看着我们,我故意咧开嘴,想向他做个鬼脸。
可这个时候,我忽然看见张旭飞身后站着一个人,一个女人,披头散发,脸色煞白,她幽幽地看着我,然后消失在张旭飞身后的黑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