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善冷了脸色,但并未对陆庆芸动怒,“四娘,你不要胡闹。”
“臣没有胡闹。”
陆庆芸道。
“陛下,左右不过是个俘虏,既然公主喜欢,陛下就应允了吧,只要不放出洛阳,便也无事,况且妾听闻那雍王是个残废之躯,纵是逃,也逃不到哪儿去。”
皇后从旁说道。
陆善静坐在龙椅上,并没有立马答应,“先将人带上来,朕要见见她。”
禁军遂将李忱拖入万象神宫内,这座曾经见证了辉煌的宫殿,如今充满了浓浓的血腥。
陆庆芸本想说什么,却被陆善打断,“你们都出去吧,朕有些话,要单独与他说。”
众人遂从殿内退下,陆庆芸看了一眼李忱,随后离去。
陆善身穿黄袍,从龙椅上起身走下,“熟悉这里吗?”
“这里曾是你们李家的。”
陆善说道。
李忱没有回答陆善,只是从地上爬起,拂去衣袖上的灰尘,静坐于地上。
“你的岳丈,差一点就能收复这里了。”
陆善面露凶狠的说着,“河北的失利,差点让我放弃了这一切,还好,你的父亲足够愚蠢。”
“天下人都说他恩重于我,的确,他是对我有恩,但那又如何。”
“这样的人,不配坐在这个位置上,可是,你们的愚民,和天子一样愚蠢,竟然会对一个亡了国家的君主效死。”
陆善走下阶梯,沉重的身躯,几乎将木梯压弯,“啊,这一点,我不得不佩服中原的统治手段,真是高明。”
对于陆善对老皇帝的冷嘲热讽,李忱无动于衷,她面不改色的坐在地上。
陆善的步伐并不稳重,脸色看起来,就像是疾病缠身,这或许也是他不入长安的原因,“说起来,你对于我,还有救命之恩,当年我投身军旅,因一个小小的差错,差点被斩首,时逢崔贵妃诞育皇嗣,大赦天下。”
“你跟你母亲,真是像啊。”
陆善来到李忱跟前说道,“犹记得当年第一次面圣,幸见你母亲,惊为天人。”
“你已是恶患缠身,就算得了这天下,却也无法享受了,又有何用呢?”
李忱不想再听有关母亲之事从陆善口中说出,于是开口打断。
身体上的疾病,一直是陆善的痛楚,“我得到这天下,自然是要传世千秋。”
“你有诸子,却并没一个是出众的,所以你才迟迟没有立储,国本不立,必会有夺嫡之事发生。”
李忱又道。
“放肆!”
李忱的话引起了陆善的愤怒,“你一个俘虏,也敢妄言大燕的国本。”
“难道不是吗?”
李忱说道,“立嫡立长,但你现在的长子,却是一个私欲极重之人,他用尽一切办法将我一个毫无用处的废人擒获,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私仇罢了,他到现在都没有忘记我的妻子,他对我这般憎恨,不惜动用军队寻找我的踪迹,那么对于袖手旁观,甚至是阻碍他的父亲,又会是什么样的态度呢?”
“住口!”
陆善瞪着眼睛呵斥道。
“他现在臣服于你,只是因为太子一直未立,百官各自为营。”
气急败坏的陆善拔出腰刀,“朕杀了你!”
“你杀了我也改变不了什么。”
李忱抬头瞪道。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