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什么?”
苏荷搁下笔,拿起信纸端详了一遍,“我写的不好看吗?”
“将军的字…”李怀恩站得笔直,“好看。”
苏荷又看了一眼旁边两封字迹差不多的信,与自己那歪歪扭扭的字简直有天壤之别,于是覆手咳嗽了几声,“不要拘泥于这种小节,能看懂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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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
苏荷的回信从原路送达长安,但并没有送到雍王府,而是落到了察事厅的林辅国手上。
李怏接到回信后,脸色瞬间拉下,因为苏荷以朔方军务为由,并不打算回京,末尾还有一句,似是在提醒李怏的话——君若安好,妾便安好。
“怎么回事,难道她发现了书信是伪造的吗?”
李怏怒问道。
“不应该啊。”
元渽挑眉,于是接过书信,雍王妃那歪歪扭扭的字,更加证实了她的文墨之差,“臣自认为,模仿字迹之能,可以做到以假乱真,就凭此封信,臣可以断定,雍王妃绝认不出真假。”
“既认不出,那为何雍王妃见信不肯回京。”
皇帝阴沉着脸色道。
“是否章是假的?”
元渽问道。
“元中丞,那私章,我已经验证过了,是真的。”
林辅国从旁道。
“既然字和章都没问题…”元渽挑起眉毛,陷入了思考中。
由于身体每况愈下,李怏的性情变得极为暴躁,“如果没有问题,以雍王妃对雍王的信任,绝不可能如此回信,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辅国,你派人前往朔方传旨,将镇北王召回,若她不愿入京,必然是有反意。”
“喏。”
至元四年末,皇帝李怏下诏,命诸节度使正旦大朝入京。
并派宦官另外传旨,命朔方节度使苏荷入朝,苏荷于朔方接旨。
然而就在苏荷准备动身时,塞北六胡因寒冬缺粮而劫掠边境,苏荷遂以此推脱不往。
得知镇北王不入朝,李怏因忧虑而晕厥于长生殿,并将怒火迁移到了皇太子李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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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殿——
朔方军的威望与实力,成为了李怏的一块心病,他躺在榻上,召见了镇北王的丈夫李忱。
然而面对龙榻上因为病痛折磨而瘦弱不堪的长兄时,李忱眼里没有一丝怜悯。
甚至连面见君王的礼节都不愿行,“十三郎,你看看我这个样子。”
李忱坐在轮车上一言不发,她看着殿内焚香炉中飘出来的香,又看了一眼久病缠身的李怏,似乎明白了什么。
在这个宫城之内,处处都是猜忌与争斗,很明显,选择在长生殿养病的李怏,并未注意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