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能确定杰克·布鲁塞尔是什么时候开始发病的,只是觉得他的发病跟从小过于恶劣的生活环境分不开。
他的遭遇令人同情,却不是他作恶的理由,即使他或许并不能控制自己。
阿加莎想到那些无辜的受害者,语气有些感伤,“那些受害者,他甚至并不认识。连凶手都不认识的受害者,尸体残骸又已面目全非,想要知道她们的身份,难上加难。”
她们或许都有着美好的梦想,不管是梦想着能一朝暴富还是能嫁个如意郎君,都是那么鲜活、令人心动的存在。在看到那些可爱又可怜的小动物时,并不会想到自己一时的善心会招来杀身之祸。
祸福旦夕,有时候很多事情都难以预料。
阿加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那声叹息听得格雷戈里先生也跟着难过起来,他跟阿加莎说道:“杜兰小姐,你放心,我们会尽全力查处受害者的身份,让她们的家人到埃克塞特带她们回家。”
真相大白之后,能魂归故里,大概已经是这些已经死去的受害者们最后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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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杰克·布鲁塞尔落网之后,媒体记者闻风而来,一概被警察厅以案件正在处理,不宜对外公布更多的细节为由,一律被挡了回去。
格雷戈里先生盛情邀请福尔摩斯和阿加莎在达特穆尔庄园小住几日再回伦敦,两人不约而同地拒绝了。
福尔摩斯拒绝的的原因是工作既然已经结束,没必要在达特穆尔庄园小住,英国多的是比达特穆尔更美、空气更新鲜的庄园。
阿加莎的理由更简单,她第一次接触这种连环杀人案,虽然破案的主力军并不是她,但是事后跟杰克·布鲁塞尔的交谈太过伤神,她只想早日回到伦敦贝克街公寓。好好休养生息,必须得感受一下有哈德森太太和充满生活气息的日子,否则情绪很难抽离。
格雷戈里先生对两位刚认识的朋友十分不舍,他佩服福尔摩斯的天才,更不想心中喜欢的女孩离开,可他选择了尊重,并不多加挽留。
送阿加莎和福尔摩斯到车站的四轮马车已经在达特穆尔庄园的门口等着,在杰克·布鲁塞尔手下逃过一劫的小女佣卡罗拉对阿加莎依依不舍,她很少接触到像阿加莎这样的女孩。
年轻漂亮又见识,却从不端着架子。
卡罗拉望着阿加莎,“杜兰小姐,以后还有机会见到您吗?”
“当然有。我住在贝克街公寓221b号,你到伦敦的话,可以去那里找我玩。”
阿加莎脸上带着微笑,她想起想到了
什么,又补充说道:“如果我不在贝克街公寓住了,你就找福尔摩斯先生,他会带你找到我的。”
可福尔摩斯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阿加莎一眼,“你不在贝克街公寓住,还能在哪里住?”
阿加莎侧头瞅向他,湛蓝色的眼睛里带着戏谑,反问:“你说呢?”
福尔摩斯:“……”
他说?
他能说什么?
福尔摩斯眉头微皱了下,“哈德森太太很喜欢你,她不会赶你走。”
阿加莎笑了笑,不搭理他了,转而跟卡罗拉话别。
格雷戈里先生让人在玫瑰园里剪了一捧玫瑰送给阿加莎,年轻英俊的警探目光落在阿加莎的脸上,低声说道:“杜兰小姐,希望这束玫瑰能带着达特穆尔庄园春天的气息陪伴你,让你在火车的头等车厢感受到来自春天的芳香。”
福尔摩斯一看格雷戈里先生,就知道这家伙在打什么主意。
格雷戈里先生虽然英俊多金,可阿加莎聪明可爱,配格雷戈里先生的话,那当真是鲜花插在牛粪上。
福尔摩斯不想让牛粪得逞,于是要笑不笑地看了格雷戈里先生一眼,问道:“让一个旅途奔波的人带着一捧这么娇贵的鲜花上路,真的合适吗?”
格雷戈里先生:????
格雷戈里先生后知后觉地想到火车站拥挤,即使上了火车坐在头等车厢,也没地方放这捧鲜花。
年轻的警探顿时有些窘迫,每次面对阿加莎的时候,别人夸奖他的那些随机应变和玲珑手段都会荡然无存。他太想让阿加莎快乐了,可是这两天阿加莎虽然脸上带笑,笑意却极少到底眼底。
格雷戈里先生记得上次阿加莎去玫瑰园的时候,流连忘返,应该是很喜欢玫瑰。
这两天他都让仆人送了鲜花去给阿加莎,今天阿加莎要离开,只要她还在达特穆尔庄园,那怎么说也得将今天的份儿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