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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第十七章（第2页）

冰凉的湖水瞬间灌满了喉咙耳朵，杜初月不像识水性的样子，拼尽全力在水中起起伏伏，边呛水边高身呼喊。

“救命！”

几乎是落水的刹那，庾仙儿已经领着一众女伴站到了湖岸边，吃惊道：“呀，杜娘子你怎的这么不小心，你们有会水的吗？快下去救救杜娘子啊！”

那群仕女摇摇头，谁会在这时候会水。

“救命！”

杜初月在水中扑腾了几下，不知怎的就扑到了岸边，好似病急乱投医地抓住一人的脚踝，原想借力爬上岸，不料却把那人也顺势拽入了水中。

“仙儿！”

仕女们惊慌失措，谁成想刚才还在嘲笑别人的人自己也着了道，湖中的呼喊由一道变成了两道。

“二郎，二郎救我！”

庾仙儿显然不会水性，喊着元昇的名字想象着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

杜初月在被水浪迷住后的视线中瞧见元昇就立在岸边。

他脸上极其疏离，好像水里淹着的是两只为了他争宠而斗得不可开交的玩意儿。

他自始至终都是那位高高在上的观戏人。

接着，杜初月听见两道不约而同的噗通声，感觉到自己腰被人揽住，游着水带回了岸边。

待她呛着吐出胸腔里的水，睁开眼睛看见的是庾闻谨湿漉漉的脸。

旁边庾仙儿也被秦微之救下，只是当发现救她的人不是元昇时，反而给了秦微之一巴掌。

“娘子！”

两人的侍女各自携了绒袍将她们裹住，杜初月在绿漪紫檀的搀扶下艰难起身，向着庾闻谨行了个礼。

“多谢庾小将军救命之恩。”

其实庾闻谨原想第一时间救人的，只是介于杜初月的身份才犹豫了片刻，现在看见她惨淡的脸蛋心中实有愧意。

“此事因家妹而起，救人不过分内之事。”他斜睨元昇，“只是经此一事还望杜娘子擦亮眼睛，莫要像家妹一样傻。”

“仙儿，过来。”

庾闻谨招了庾仙儿到自己身边，免得她像个怨妇般望着元昇，想埋怨但又没身份埋怨。

元昇的神情很是无所谓，对杜初月说道：“孤现在要回府，你要不要与孤同行？”

依他方才的表现，想必再贤惠的未婚妻都会置气不愿同行。

谁料杜初月却点了点头，再向庾闻谨行个礼就随他去了。

众人望着那一前一后离去的身影，神色各异。

乌木马车里烧了银炭，车厢内暖烘烘的，湿透了的衣衫向下滴着水，霎那间就浸入了忍冬纹样的地毯中，有的则被烘成了白色的水雾，像是丝丝缕缕的银蛇，袅袅地向上盘旋着。

杜初月望向坐在正位上的男人，他的脸盖在白雾之后，轻合双眸，沉默了一路，那只泪痣变得不甚分明。

他曾多次与她为难，所以紫檀猜测她们在雁固山所遇山贼是他所派，为他与庾仙儿之深情，想娶庾仙儿为妻。

可方才在她二人落水之时，他分明一个也不想救。

倘若山贼与他无关，那么当夜的那群黑衣人……

思量之间，元昇忽然睁开了眼，那双黑沉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目若幽火，似能穿透人心。

他不疾不徐地说道：“难受吗？”

“嗯？”

杜初月没太明白他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