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等会儿你爸醒了记得通知我。”
目送胡慧欣离开后,年穗脑子里紧绷的弦断开,头痛欲裂。
早上买的药落在包里,她只好强撑着精神回病房。
电梯里人声嘈杂,传入她耳朵时,却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甚至都有回音。
她难受得锤了锤脑袋,昂起头望向电梯显示屏跳动的数字,一下一下地变大。
终于抵达目标楼层,她吃力地挤开挡在前面的人群,行尸走肉般穿过走廊,回到病房。
听到声响,江知煦抬眸看向门口,只见年穗面色发白地倚在门框,立马快步上前扶住她。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年穗从牙缝里挤出简短几个字:“头疼,药在包里。”
“慢点。”江知煦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将一早给年一康倒好的水递给她,又在她包里翻找出一个塑料袋,“这个吗?”
年穗撑着额头,淡淡看了一眼,点点头。
江知煦打开塑料袋,里面有几个牛皮纸药包,他拆好递过去。
接过药,年穗一口气将八颗药丸全都吞下,喝水的时候难免被呛到。
“慢一点。”江知煦急忙将水杯拿走放到柜子上,蹲下身替她拍背顺气,另一只手捞过一旁的纸巾,帮她擦拭唇角溢出的水渍。
年穗是那种一咳起来就很难停下的体质,这一咳像是要把肺脏都咳出来,惊天动地。
幸好这里是单人病房,不会影响到别人。
江知煦愈发心疼,拍背的手一刻都不敢停。
早上初见时的怨气和怒意全都烟消云散,甚至有些自责。
等咳到几近失声,年穗终于止住咳嗽,眼角渗出生理性眼泪。
泪眼朦胧,双颊通红,模样可怜。
江知煦俯下身,与坐着的年穗视线平齐,温柔地替其拭去泪水和身上沾染的水珠。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这么痛苦。”他的声音像是寒冬的冰面,冷冽喑哑。
年穗喘着气,自顾自地流泪,其实她并不想哭的。
“能不能让我陪在你身边?”江知煦恳求道。
可对方却始终低着头,眼泪像断线的珍珠一颗颗落在膝盖上。
许久,年穗才轻声道:“我头好痛。”
“那先睡会吧。”江知煦将年穗搀扶到沙发上,“你安心睡,我守着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