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们来晚了,坐坐坐,快请坐,别客气。”
对方连忙热络地招呼起来,颜龄韵眸光里闪过些许茫然,脸上却依然保持着僵硬的笑意。
她此刻才知道约这饭局的人姓余,叫余谦——那个开宾利被她追尾的人。
而最近联系她的人,是余谦的助理詹鸿,他今天也在场,就跟在余谦身后。
没想到北宁这么小,居然还会再碰见他。
颜龄韵对余谦的第一印象不好,那天他盛气凌人咄咄逼人的模样,她还记忆犹新。她当时也没给他好脸色,想必自己在他心里的印象也不怎么样。
季言之互为介绍了一番,颜龄韵才知道,原来余谦的事业涉足各行各业,在文艺演出这一方面也有涉猎。
“颜老师,您还记得我吗?我们算是不打不相识,之前的事,不好意思。”
颜龄韵没想到余谦会主动提起从前的事,他笑脸相迎,态度格外亲和。
余谦朝她伸出了手,礼数十分周全,颜龄韵在恍惚诧异之中,客气地回握了一下他的手。
此时此刻,颜龄韵除了挤出生硬的笑容回应,却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颜老师,想吃什么尽管点,今晚我做东。”
三十岁出头的余谦,没了那天飞扬跋扈目中无人的姿态,世故圆滑之下,俨然是个豪爽大方的老总。
“谢谢啊余总。”
颜龄韵不习惯这样的场合,更确切点,她不习惯余谦这种人,但这场饭局终究要进行,于是她随便点了几样便交给了季言之。
季言之看了看菜单,加了一道她喜欢的土鸡米线,便递给了服务员。
颜龄韵之前就对詹鸿的提议不感兴趣,现在也不想和余谦有过多的交集,只想早点结束饭局回家。
西装革履的余谦脸上始终噙着笑,落落大方,饭桌上细致用心地招待她和季言之,那天的蛮横姿态已不见踪影,只是这副道貌岸然的模样,叫颜龄韵如坐针毡。
果然久混生意场上的人就是不一样,有些虚伪看上去也格外真诚。
“那天有幸在剧院见到颜老师的演奏,真让我难忘。”
颜龄韵此时才了解原来他们有这种“缘分”,台下观众密密麻麻,颜龄韵自然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颜龄韵那天演奏的难度不算高,但余谦客套奉承的能力真不低。
余谦一口一个“颜老师”,他这副彬彬有礼的嘴脸,她实在有些不习惯。
颜龄韵尴尬地笑了笑,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余谦那天趾高气扬的嘴脸。
“余总,您独具慧眼,龄韵学了快二十年的小提琴,功底实力摆在那儿。其实啊,那天只是她临时过去救场。”
季言之看向她,脸上是温润柔和的笑意。颜龄韵知道,季言之有意帮她铺路,只是饭局上的熟络,让她感觉季言之和余谦应该之前有些交情。
可他一个大学教授,风度翩翩的君子,怎么会结识这样的人?
饭桌上,余谦寒暄之余开门见山谈了合作的方案和细节,颜龄韵心不在焉地听着,各种菜式陆续上了桌,她一心只想吃饭。
手机震动,她偷偷拿出来瞧一眼。
“遇见美术馆最近有现代主义大师的画展,你一定喜欢。”
是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她知道,这是易嘉川的号码。前几天他也给她发过类似的展会,颜龄韵一概置之不理。
她如往常一样没有回复,把手机收了回去,继续吃饭。
季言之见她情绪寡淡,又吃得认真,忽然意识到她对余谦的提议并不感兴趣。
后面的谈话里,他也不再积极促成这件事。
“颜老师,刚刚提出的条件您觉得怎么样?”余谦知道颜龄韵兴致不高,又继续说,“如果我们能签约的话,年薪可以再谈,其他条件,也好商量。”
餐厅柔和的灯光落在余谦的脸上,他的神色看上去那样平易近人。颜龄韵不由地走神,心想这世上的沧海遗珠,是不是都被余谦这种伯乐挖掘了。
“余总,谢谢您。实话实说,您开的条件很让人心动。”颜龄韵不想和他兜圈子,干脆实话实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