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听他说,闻人椿都觉得残忍不堪、瑟瑟发抖。
“你啊,真不是一只好蝴蝶。”
霍钟与霍钰不愧是一父所生。
他提起脚,向着的位置与刚才霍钰踢过的地方几乎不差分毫。
闻人椿已在心中开始告念——娘亲,不是女儿不珍惜这能闻花开、能听鸟鸣的日子,实在是花下有毒草、鸟中有猛禽,惊心动魄不亚于地府炼狱。还请接纳女儿吧。
她闭上了眼睛,睫毛同心脏一道激烈地颤动起来。
“大哥好有闲情。”霍钰回府的时机凑巧,正与他们打了个照面。
霍钟没抬头,只一副眼皮缓缓抬起,阴冷不输于身后夜色。他鼻头轻哼,抬起的脚竟是落下了。
“二弟闲心也不少。”
“父母日日耳提面命,我自然要做到兄友弟恭。”
“哪位母亲?是那位叱咤商铺、掌握府宅的,还是那位流连卧榻、死活不知的?”
霍钰低声一笑,闻人椿听得心尖疼。她受了打、淋了水、遭了愚弄,做好了赴死的全部准备,不成想临了临了还要再听一回两位少爷的明讽暗嘲,也不知她得在油锅上熬多久才能获个痛快。
霍钰往前走了几步,直到与霍钟只隔一人距离时才停下。
他四两拨千斤,笑问:“霍府难道有不希望子女恭顺和睦的人吗?大哥这话别教父亲听了去。”
霍钟为之惊奇,连拍三掌:“龙生龙,古人诚不欺我。”
“大娘出于世家,论龙凤英姿、高尚姿态、慈悲心肠,谁能越过大哥。”
“二弟着实厉害。”霍钟挑眉。他往霍钰肩上拍了一记,力道之轻却似掸灰。随后对着闻人椿摇头叹息,最终还是步子懒散地背手而去了。
“求二少爷给个痛快。”此刻的闻人椿整个人瑟缩在一起,像极了扔进滚水烫熟的河虾。她虔诚地看向霍钰,寄希望于霍钰能念及旧日主仆情分,不要学霍钟迂回折磨。
霍钰紧了紧眉头,应当是有话要说,又欲语还休。
闻人椿很识相,主动道:“二少爷,小椿是自个求死。您放心,我就是变成厉鬼,也不会纠缠您和还琼姑娘的。”
霍钰的唇明明都张开了一个口子,却很快闭紧,甚至怕闭不紧,又重重地抿了抿。
“求您了,动手吧。”疼痛难忍的闻人椿实在顾不得体统,抠着石板的细缝,一声一声地哼唧起来。
疼,太疼了。她一直以为心里的伤比天大,没想到骨肉之苦更切肤。
可惜霍钰失了方才的狠决,良久才给出一个云淡风轻的巴掌。
她要的是一个巴掌吗!
等等!顺着她喉咙滚下去的丸子是什么!
太阳升至最灼热时,闻人椿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