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客厅。
纤言有些理亏地向后缩了缩,微微低着头隐藏着脸颊的温度。
看到这种反应的纤言,夜秋语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在那一堆塑料袋里找着什么。
伊诺发着呆,绯红有些暗淡。
“刀叉你会用吧?”夜秋语将一副完整的餐具摆在了餐桌上。
纤言点了点头,投以感谢的目光。
交换了下视线之后,两人又把视线集中到了伊诺身上。
准确地来说,是伊诺的手上。
在伊诺的左手中指处,有一道细微的伤口。在白皙的衬托之下,这一丝丝向外渗透着的殷红显得格外显眼。
伤口虽然很整齐,却并不深。可见伊诺即使是在这种状态下,也是能够在第一时间反应出“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异常”究竟是什么的。
也就是说,这道细微的伤口并不是另外两人如此瞩目的原因。
至少不是主要原因。
伊诺喝了口番茄汁,轻咳了两声,像是无意识的行动一般,连带着很多东西的颤抖。
“好男人,总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出于年长者的自律,夜秋语第一个打破了僵持。
“嗯。”纤言闻言,附和着点了点头。
不过,伊诺此时的表情就像是年岁已大的老爷爷一样,瞳孔中的色素扩散着,半睁着眼,看着墙壁上的海报,毫无波澜的痕迹。
换个角度考虑一下的话,夜秋语其实是可以生气的。因为,已经构成的事实有以下几点:
阿九回家了;
阿九带了个女人回家了;
阿九保持着伊诺的样子,带了个女人回家了;
这个女人是伊诺的姐姐。
虽然这种谈不上“背叛”的无可奈何并不是大家所期待的,但是伊诺现在的样子确实也承受不了她的怒气。
所以,在看到伊诺那失神的眼神之后,夜秋语选择了最为理智的办法。
——刺激疗法在一般情况下,是属于选无可选的下下之策。因为它的作用是改变病人的思考方向,换句话说,就是矛头。
夜秋语捏起手指,在伊诺面前晃了晃。
——这是夜秋语在使用能力之前,对“别人”的善意提醒。
伊诺似乎由眼前的场景想到了什么,瞳孔中的绯红开始以一个非常快的速度凝聚着。在完全激活名为“现状”的思维之前,她本能地念出了一个发音。
“别……”
响指声很清脆,却没成功在这空旷的空间内回响起来。
三种完全不同的呼吸节奏,带着碾压的效率清理着客厅里的空旷。
似乎是察觉到了手指伤口上的疼痛,伊诺低下了头,看向了自己的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