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查案,躲这儿做什么?”
“当然是有要事。”陆奇撇着嘴巴,说着说着就眉飞色舞,“可别怪我出卖你,以前你从西南门溜出城的那条地下暗道,我给爹讲了。”
“那道不是让你给封了吗?”
“既能封,就能重挖。”
陆予辞没有接话打趣,只引导道:“那这几条巷子的人,还有后面那瞭望处的精卫。。。。。。”
陆奇低声,“四皇子要进城,亲信只有黑蟒玄卫,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把府里和衙门的人都支开了。”
陆予辞锁紧眉头,陆奇晃了晃右手,疼痛感明显减轻,玩笑道:“你不跟在郡主身边查案,在这乱跑什么?还是说,你终于想通——”
“城门现在是什么情况,他进来了么?”
陆予辞仓促打断。陆奇心疑,但没有浪费时间发问,一五一十答:“还没有。我在等爹的信号。要隐瞒就不能闹出动静,我以查命案为由清了街巷,信号一来,四皇子就将进城,爹在城外,我们在城内接——”
“来了。”视线角落的黑蟒玄卫给了手势,陆奇提腿就走。陆予辞绕另一条巷,急急加快脚步。
西南城门外的林地里。
身着素洁白衣的男子头戴斗笠,步态从容而优雅。他伸手掀开杂草堆,瞧见偌大的洞口时怔了怔。
平民打扮的老者俯身,“公子恕罪。”
一国皇子何等尊贵之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城门开守之规,非军情、天灾等十万火急之事,不得打破。
但要让皇子像平民百姓般走地道入城,就不能来得理所应当。总得先递台阶。
谢汀轻扬嘴角,一举一动尽是贵族风采,“无妨。舞江城纪则严明,流言却以拘泥为嫌。可我很清楚,有规矩才能成方圆。碎语如何,或以利由,或因盲目。先生不必挂心。今日我见此地道,更明白了先生通变之思。有劳。”
寥寥数句,先从小小地道讲到了守变之道,后暗示陆鎏的官场作风,再以赞声表态,既慰问苦劳,又与远城的东道主拉近了距离。
皇子洞悉朝野、体恤贤才的形象来得体面又真诚。
陆鎏顿了顿。
他已过花甲之岁,是祁国十一城中年龄最长的城主,性情踏实忠厚,偶尔在朝中因不懂逢迎迂回而惹人不悦。
说偶尔,是因为舞江城地偏民穷。陆鎏年岁也高,每次来回京城都颇为奔波,皇上准其每月觐见一次。而基本这每月一次“汇报”,都大差不差是没钱啦、流民太多啦、身体大不如前但可以坚持之类。
舞江城进出贸易涉及的麦米和茶叶,在十一城中算不上特殊,利润也不多。朝中那些牛鬼神蛇要设计报复所耗成本,兴许比最终可能获利的还要少。
泄愤可以,倒贴不行。
于是陆家在这穷乡僻壤也算过了好些年的安稳日子。
直到鉴宝大会这“祸福相依”的机会出现,朝中捞钱的红眼病逐渐蠢动起来。
大概是自己拿不到,也不愿让别人拿得安心一类。
陆鎏不想多生事端,这才化大为小,化小作无。并非毫不在意。
如今听到这般直击肺腑之言,他心头难免生出几分动容,扎扎实实地行了个礼:“为公子效力,是老夫的福分。”
地道内轻轻的脚步声越靠越近,陆鎏挡在谢汀之前,确认黑蟒玄卫身份后,才让开了路。
“禀公子,道只三十米,都准备好了。”
谢汀眼熟自家府兵,答慰一句“辛苦”,就要提步下道。谁知地道内急促传来了细碎的铃铛声。
碎铃响,危机至。不能以声传言时,这是黑蟒玄卫的接头暗号。
谢汀步履稳健,后退几米,乔装的黑蟒玄卫严阵戒备。陆鎏亦挪到草丛侧边,欲拿起他的雕纹银弓。
促促的铃声越发清晰,面带灰色头巾的男子“窜”地就冲出了洞口。黑蟒玄卫根本没打算认他的脸,抡臂就是一副生擒的架势。
谢汀紧紧盯着那人的脸,确实是他府上的兵。但皇子跟前,再急再迫之事,都不得唐突冲猛。
那人一招就落败,像是并没打算反击。黑蟒玄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