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不见,功夫还是一如既往烂,但你这嘴巴却伶俐不少,看来苏华逸——”
“你没资格提我哥!”
尤其是以这样戏谑嘲讽的语气。
苏浅浅突然发狠了声音,宿霄左手一紧,刃尖朝里进了分毫,她的脖子渗出血迹。
“你苏浅浅又有什么资格对我说这种话?”
宿霄拢撤匕首,左掌轻轻一掐就捏紧了苏浅浅的喉咙。
苏浅浅挣扎着满脸通红,依旧不甘示弱,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我哥救你性命、待你如亲兄弟,你却对他痛下死手——”
宿霄蔑笑,“他现在不是活得好好的么?”
“你凭什么这样对他!”苏浅浅噎着声音呵斥,提腿就朝他蹬去。
宿霄轻易躲过,手中的力道更大,声音也越发凉薄瘆人:“凭什么?你不知道凭什么?听清楚了苏浅浅。下毒算什么,哪怕你们苏家献出一切,也偿不起雾梁村上百条性命!”
“你是这么想的。”苏浅浅冷着眼笑,周身气压降到冰点。
宿霄把人一点一点往上提。她几近喘不过气来,十指拼命反击,男子的臂膀却岿然不动。苏浅浅再不管防守,以卯足劲横踢飞空的双腿扫中宿霄膝盖,男子手劲一松,她立马挣开。
断刃再一次破空而来,苏浅浅同样亮出匕首,两道光转瞬即逝,招式却截然不同。
宿霄右臂被划开了一条五寸长的口子。苏浅浅也因此再被他挟住。
“呵,”宿霄狰狞着面目,满眼恨意,“若不是因为相信你们苏家,他们这辈子都不会踏出川薪一步!刀枪无眼,他们不懂,你们苏家不明白么?活生生的人——”
“那我爹娘的命就不是命吗!”
激昂的情绪攀到顶峰,苏浅浅几乎迸发了所有的力量,尾音好像穿透了时间,倥偬的恍然感将整颗心都占满了。胸中的千言万语亦在此时绞绕一团,理不清,也看不透。
空气须臾沉默。
宿霄倏地发出一阵苍凉寂寥的笑声。
说是笑,却好像听不出半点悦色。可那一声更比一声高亢的音调,又让人觉得他兴奋到了极点。
苏浅浅下意识找到木桌撑着身体,鼻头却控制不住地发酸。
陆予辞恰在此时破门而入,一不小心就撞见了她泛红的双眼。
宿霄一瞬茫惘,陆予辞手中的枝条即刻抵上了他的左胸口:“敢动一下,这根木条就会刺穿你的心。”
苏浅浅默默地往陆予辞身后靠,借他的身体挡住了所有视线,然后轻轻擦掉夺眶而出的两行热泪。
陆予辞察觉到那一丝鼻音,立直身体没有多话。宿霄声音冷冷的,“就凭你?”
陆予辞幽幽地凝着他,刹那的眼神如寒冰般锐利,警告与挑衅交织。
舞江城是伍肆不能干涉的地方,他越界了。
宿霄猛地出招,木条从中间断开,却依旧刺进了他的胸膛。血脉就在那一瞬间被压迫静滞,电击般的僵持痛感让宿霄顿了片刻,陆予辞正要趁势追击,却感觉到衣角那股紧紧的力量。
苏浅浅伸手拽着他。
宿霄借机逃跑。陆予辞下意识偏头,却还没等苏浅浅反应,他又把脑袋转了回去,然后另起话题:“郡主可知他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