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林旭!”孔离咆哮,“官府不是你那山窝地!”
“有人处心积虑想一脚踹烂你的山窝地,还看不出来吗!”
“啪——”
脆生生的耳光“唰”一下就扇在林旭脸上,孔离的手余颤不停。
陆予辞轻轻走进,身后的门闩旁,体着缟素的女子紧紧攥着数张药方,长鞭仍悬在腰间。
孔离喃喃:“阿言?”
卢言一声不吭,径直走到李宸骁身前,提臂猛甩,白纸砸脸扑飞。
“腥花性凉味甜,量少为医,量大为毒,多食者成瘾,蚀腐胃脘。薛草作效稍微,常人食之有益,”卢言声音不住地发抖,“为什么,李宸骁?”
孔离依旧打着圆场,岔开话题:“阿言,两日不见,你去哪了?”
“师兄,你想守护的云崖清誉,在这人眼里,不过就是掩盖罪行的工具!”卢言语调激动,盯着李宸骁,“这些取材炼糖的药方子,都是师娘亲自从你屋子的密室搜出来的!”
班房顿时鸦雀无声。
卢言一把拎起李宸骁的襟口,“最早那张宣纸,竟是十三个月前我从庆月城买回来的。整整一年多,李宸骁,他是你师弟!整个云崖山最信任你的十五师弟——”
“你懂个屁!”
阴冷而狠促的男声顷刻爆发,他的双眼犹如一道渊黑的漩涡,竟将卢言盯得心头发怵。
“怎么会懂,怎么会。。。。。。。”李宸骁张大嘴巴,仰起脑袋,空寂的笑声却如释重负般,越发掷地有声:“你们都不懂!你们懂个屁!”
苏浅浅敛着神情,一丝不苟地瞧着他。
李宸骁眯着眼冷笑,“是我用腥花让他患了饥饱痨,也是我利用阿聪送他归西,都是我做的,是我李宸骁凭一己之力救自己脱离苦海!”
“李宸骁!”
卢言攥紧的拳头就要提上去,陆予辞一把将人拉回。
与此同时,苏浅浅迅捷的身影也闪到了孔离身侧。男子刚提起的胳膊被她反制,孔离沉了声音:“郡主,这是我云崖派的家事。此人既已供认,还请郡主高抬贵手,别再——”
“孔离!人是我杀的,你也逃不了干系!”李宸骁怒号,“还有你们,云崖派上上下下每一个人,都逃不了干系!”
苏浅浅提高音量,“舞江狱卒!”
“属下在!”
“退下,关门。”
“是!”
陆予辞正犹豫,苏浅浅往前拽了拽他左边衣角,紧接着拿出备好的手铐。
镣铐清脆合拢,孔离双手被锢,苏浅浅眼神冰冷:“这是人命,不是家事。”
陆予辞瞬间就到李宸骁身后,作防备状。
李宸骁丝毫不在意,只是发出冷冷的笑声,缓缓抬起双手,盯着铁镣,“戴着镣铐,你们会用罪恶的眼光看我,可没戴之前,你们所有人依旧在用异样的眼光看我!”
“孔离,初钦,林旭,卢言,为什么?”李宸骁瘆瘆发问:“为什么错的明明是他,招受非议的却是我?就因为他看上去更弱不禁风、更加人畜无害么?凭什么,啊?”
李宸骁身子前倾,陆予辞抬手将其押住。苏浅浅欲开口,李宸骁却抢了先机,凛凛对上她的目光:“寒云郡主,你被女人喜欢过么?”
苏浅浅一怔,眉头更紧了。
“那种窥你沐浴、藏你亵裤、恋你身躯的喜欢,你承受过么?”李宸骁咬牙切齿,“当你把这一切告诉你所相信的师兄师父时,他们竟为了所谓的门派清誉而让我息事宁人!”
李宸骁讥讽地笑,笑尽荒唐。
“我是个孤儿,云崖派的每个弟子都是孤儿。于是收养孤儿顺理成章地变为云崖立足江湖的美誉之一。可我李宸骁不是不知恩的人,他们养我至此,我也不愿让云崖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