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曼起身想要阻止,却发现体内的内力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消失不见,整个人软软的瘫倒在椅子上,她中了毒,一身修为荡然无存。
独孤曼目光看向一旁捧着香炉的掌香太监,那香炉中散发出来的香味,并不是平日里惯常闻的龙涎香。
“母后,独孤家私自屯兵,意图谋反,这是诛九族的死罪,母后想救他们吗?”皇帝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的轻柔,仿佛情人的耳鬓厮磨,可就是这温柔的语气,让她不寒而栗。
“你想要什么?”
慕容晟睿眸光温润如水,朝着独孤曼伸出手,轻柔的将散落下来的头发替她别在耳后:“母后不若求求朕,兴许朕一心软,便放了丞相。”
“报。”
“陛下,边关急报。”
慕容晟睿眸色冰冷:“传。”
“启禀陛下,北戎犯边,独孤明宇身为领军将领,弃城而逃,导致我云起连失三城,边关告急。”
“可恶!”慕容晟睿怒不可遏,独孤家所有人都算计到了,唯独独孤明宇长年镇守边关,鲜少回盛京,却不成想,这独孤明宇就成了唯一的变数!
“独孤明宇身为领军将领,弃城而逃,罪加一等,来人,行刑!”
“慕容晟睿!”
“母后,这是朕第一次听到母后连名带姓的叫朕的名字!”慕容晟睿看向独孤曼,“母后刚入宫的时候,喜欢唤朕睿儿,朕登基后,就再也没有听到过了。”
独孤曼死死的盯着行刑台上,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固执的不让眼泪掉下来,手紧紧的抓住椅子扶手,整个人微微颤抖。
慕容晟睿要的是皇权,要的是兵权,而如今这两样,他已经拿到手中了,她在盛京的势力,只怕早已经被他一一拔除了。
“如今你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了,哀家还能给你什么?”独孤曼冷笑道。
慕容晟睿在独孤曼的面前蹲下,与独孤曼平视:“第一次见到你,朕六岁,你十六岁,那时候朕刚没了母后,你摸着朕的头说,从今日开始,我护着你,那时候朕觉得,这个姐姐真好看。”
独孤曼死死的盯着慕容晟睿,她垂帘听政,教他帝王权术,却没有想倒是为自己埋下了隐患:“放了我的家人。”
“不可能。”慕容晟睿展眉一笑,仿佛依然是当年那个笑容澄澈的少年,俯身在独孤曼耳边轻声说道,“独孤家除了你,谁都活不了。”
城楼之下,刑场之上。
刽子手手中的大刀翻着森冷的光芒,举起落下,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就此葬送,瞧着身侧不断倒下去的独孤家人,独孤丞相心痛欲裂!
他若有所察觉,便不会让独孤家三百余人都被困死在这盛京城内。不过,也好,至少在外的独孤明宇保住了一条命。
独孤丞相抬起头,看着坐在高台上的独孤曼,眼底满是心疼,终究是独孤家对不起她。
“曼儿,是爹对不起你,若有来生,再不让你入帝王家!”
这个女儿一直是他的骄傲,他从小教她喜怒不形于色,教她权谋心计,平衡之道,却不曾想,是害了她!
“好好活下去!”
独孤家为了扶持慕容晟睿登基为帝,为了稳固慕容晟睿的地位,殚精竭虑,最终却落个夷灭三族的下场。
玄武门的地面,被鲜血染红,除了鲜红,独孤曼的眼中再也看不到其他颜色。
“对于朕准备的这份寿礼,母后可还喜欢?”皇帝用和煦如风的声音询问道,“毕竟为了准备这份大礼,朕可是准备了好多年。”
“那你为何不杀了哀家?”
慕容晟睿眸色不变,起身,看向玄武门被鲜血染红的地面,幽幽道:“朕不想独自一个人在地狱行走,自然是要拉着母后一起的,朕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朕想要得到的东西,就算不折手段也要得到!”
“来人,送太后回宫,从今日起,寿康宫禁止任何人出入。”
独孤曼被带回寿康宫,宫殿外都是值守的人。
锦绣担忧的瞧着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独孤曼,泣不成声:“主子,您要撑住,独孤将军还活着,您不是一个人,只要逃出皇宫,主子就能复仇!”
听到这话,独孤曼的思绪忽地从那一片血红中抽离!
她在盛京的势力被拔除,不代表所有人都拔掉了,只要出了皇宫,她就能联系上自己的人,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灭族之仇,不能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