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朔风凛冽,割在脸上,更多时候像个刽子手。
一望无垠的白,胀得人眼睛都疼。
谈枭今日没去公司,他吃完早饭便上了楼,说是有几份文件要处理。
乔予笙呆在大厅看电视,眼睛盯着屏幕里放映的广告,她的心思却并不在上头。柒婶勤快,四处打扫卫生,乔予笙瞅眼她忙碌的背景,目光又转向了门口那扇窗。
她敢确定,那十多个人,真的已经不见了。
现在,她是自由身。
握着遥控器,乔予笙像是抓着救命稻草般,五指间那种力度,连手背突兀的青筋都能看见。
许久,她视线移回,平静的放到电视屏中。
屋外的雪,似乎又妖娆几分。
谈枭办完最后一件公务,他取下防辐射眼镜,背脊朝后靠去,男人两指轻按鼻梁穴,闭目养了会儿神。
尔后,起身下楼。
柒婶正在拖地,谈枭鞋尖踩向大理石地板,在大厅内环视一圈不见乔予笙踪影,他冲柒婶侧影问道,“太太呢?”
柒婶弯下的腰直立起来,她望眼沙发,电视机还开着,“不知道啊,刚才还在呢。”
男人去厕所看了看,没人。
谈枭剑眉微蹙,柒婶望见他眸底划过袭戾气,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这回我真不知道,是不是出去了?”
“出去?”
男人一个眼神狠狠丢去,柒婶吓得肩膀一缩。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谈枭折身,大步往门口迈开。
这些日子以来,她听话乖巧,浑身扎人的刺仿若被磨平一般,禁锢她这么久,他觉得,适时为她做些改变,更加能够缓解夫妻关系。
他撤走了人,放任她自由,给了彼此足够的信任。
难道……
乔予笙真的,那么不值得去信吗?
解禁第一天就耐不住想逃了?
谈枭绷紧面部咬肌,茶色瞳仁烧灼着,攀起抹嗜血的味道。
他拉开大门,步伐飞快!
白雪飘落,被风蚀,渲染成一张硕大的网布,扣下来,把整座城都吞噬其中。
男人踩下石阶,脚跟带起后,一道道鞋印极深,他修长的身影朝前走,积雪在脚下传出阵挤压的咯吱声。
眼帘内,缱绻的花卉,轻盈划过,沾染在他有型的短发上,勾勒出一种唯美的视觉。
谈枭呼着热气,他敏锐的眼锋偏向周遭。
梅花树下,那道白色背影,便这样毫无征兆的闯入男人潭底。
乔予笙蹲在地上,手中不知做着什么动作,看上去,非常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