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岩焦急地站在身后,看着被褥里的傅怀斐,傅怀斐也看了过来,他的眼睫被汗打湿,无精打采地垂在眼睑,面颊通红,唇色却发白,俨然病入膏肓的模样。
桑岩顿时心如刀割,“先生,您听沈医生的话。”
傅怀斐只是说,“冷……”
沈亭州问,“哪种冷法?”
许殉淡淡道:“可能是孤单寂寞冷吧。”
傅怀斐听到这话,又把脸埋进了睡袋里。
许殉掏出手机,“要我给外婆打电话吗?她应该能治你的毛病。”
傅怀斐悄然从睡袋里拱出一点,不满地看了一眼许殉,视线挪到桑岩身上,跟桑岩对视时,眼睫低垂下来,看起来虚弱无力。
看到这一幕,沈亭州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哭笑不得,“傅先生,你是不想小桑管家去进修是吗?”
桑岩表情一怔。
傅怀斐飞快看了一眼桑岩,然后摇头,嗓音缺水般低哑,“我怎么会拦着他,有更好的前程,我只会祝福他。”
他的每个字都带气泡音,好像通了电似的,沈亭州耳朵痒得不行。
桑岩失神似地静了半晌,才轻声说,“我没想走。”
傅怀斐朝他抬了一下手,桑岩快步走过去握住。
沈亭州悄然无声地把舞台让给他俩。
桑岩半跪在傅怀斐面前,盯着那张俊美潮红的脸说,“先生,我从来没想过要走,我只是想继续进修,我觉得……我不是一个好的管家。”
最后一句,他说得轻不可闻。
傅怀斐的脸彻底从睡袋里钻出来,蹙眉道:“谁说的?”
桑岩垂眸不语。
“是不是你父亲,或者是我母亲?”傅怀斐艰难地撑起身体,“我去找他们算账!”
桑岩忙说,“不是的。”
傅怀斐看向他,“那你怎么会这么想?”
桑岩低落道:“……我总是让先生生病,没能好好照顾您,没有我之前,您不是这样的。”
傅怀斐定住。
沈亭州感觉自己好像出幻觉了,傅怀斐竟然突然变成漫画里的q版形象,分明的五官像圆溜溜的豆子一样。
他顶着豆子脸,小声说,“我以后少生病就是了。”
桑岩抬起头,也变成豆子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