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格儿的,太夫人老则老矣,眸子也微眯着,几乎不怎么睁开。可就算是面对着这一双闭着的眼睛,她都有一种如芒刺在背的冷寒之感。
&ldo;要不是老夫人,这侯爷府怕是要乱了。都是我们做小辈的不好,没个有能耐的人帮上老夫人的忙。&rdo;
听了俞卿巧的话,水婉俏拿出鞋底子。这些日子,她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做的,她已经让翠儿把这鞋底纳得更厚,拿起来更顺手,完全成了她的凶器!
敢暗讽她没帮忙,说她没用,俞卿巧皮果真在痒。
&ldo;放肆!&rdo;太夫人气的一拍桌子,杯盖与杯子碰到叮当作响。&ldo;你是个什么东西,主子说话,也有你个奴才插嘴的份儿!&rdo;
&ldo;太夫人莫生气,她是进儿的妻妾,也是我们公孙家的人啊。您忘了,卿儿打小便与进儿交好,跟在我身边的,是个十分乖巧的孩子。&rdo;俞卿巧维护了老夫人,老夫人当然也要帮衬一下俞卿巧。
最好的话,就是让太夫人也喜欢上卿儿,到时候以太夫人的手腕,指不定能把卿儿捧上侯爷夫人的位置。
&ldo;笑话!妻便是妻,妾只是妾,哪有妻妾一说!&rdo;太夫人可不好糊弄,她知道老夫人的身边是跟着这么一个小丫头。
这小丫头,聪明有余,可胆识不够,不成大器。
&ldo;老身把侯爷府交给你,你便是如此主仆不分,主次颠倒吗!&rdo;太夫人很是生气,觉得老夫人太不争气了。
她本就不喜欢这个儿媳,觉得这儿媳目光短浅。要不是她家世还不错,怎能当上她儿子的正妻。
看到这儿媳,为了夺权费尽了心思,她也由着其胡闹,睁只眼闭只眼,将公侯爷府交到其手中。
哪知,这儿媳不但没将侯爷府原本已有的规矩维持住了,还乱了纪!
听到侯爷府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夫人再也坐不住了。她知道,要是自己不回到侯爷府里,这侯爷府怕是要毁在这些小辈的手中。
&ldo;太夫人莫气,儿媳不敢。&rdo;太夫人一怒,老夫人两脚发软,便跪了下来。
&ldo;那你说,她到底是谁?&rdo;太夫人伸出手指,指着俞卿巧,不依不饶地问。
&ldo;回太夫人的话,她是进儿的贵妾。&rdo;太夫人都这么问了,那么老夫人只能说俞卿巧是个妾。
&ldo;贵妾?&rdo;太夫人冷笑,&ldo;真想不到,一个小小的贵妾胆子这般大,敢抢在主母的前面,回老身的话!&rdo;
太夫人一盯俞卿巧,俞卿巧就跟老夫人一眼,双腿打颤,跪了下来,&ldo;太夫人,是妾身错了。&rdo;
&ldo;这么不知礼数的妾,还贵妾,说出去不怕丢人吗?从今个儿起,便只是妾。&rdo;太夫人的一句话,直接把俞卿巧的身份给降了下来。
&ldo;太夫人。&rdo;俞卿巧委屈含泪地看着太夫人,再怎么地,这太夫人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
她明明该是进哥的妻,因为水婉俏的插入,她才由妻变为妾。如今,连她的贵妾也要剥夺了吗?这要是被府上其他女人知道了,不笑话死她。
&ldo;怎么,嫌妾的身份太高贵,想当通房丫鬟不成?&rdo;
031、我是大你是小
&ldo;怎么,嫌妾的身份太高贵,想当通房丫鬟不成?&rdo;太夫人眉头一抬,语调一降,说出来的话都带着寒气儿。
&ldo;不敢不敢。&rdo;俞卿巧连忙给太夫人磕头,由贵妾降为妾,她已经觉得自己在侯爷府里无法自处了。要是她再被降为通房丫鬟,干脆死了算。
&ldo;你是进儿的妻吧?&rdo;在场的几个女人之中,太夫人早就注意到那个一直脸带淡笑,不喜不悲,不惧不畏的水婉俏了。
&ldo;目前为止是。&rdo;经过红艳的提醒,水婉俏是猜到,太夫人乃是老夫人的死敌和死穴,没想到的是,这个太夫人不是一般的厉害。
&ldo;什么叫作目前为止是?&rdo;太夫人好奇了一下,对于水婉俏这个孙媳儿,太夫人没什么大印象,只知道自己回来喝了孙儿的喜酒,看了一眼安静过头的水婉俏,之后便是水过无痕。
&ldo;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以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好。&rdo;她跟公孙进没可能,这侯爷夫人的帽子,她很快就会摘掉的。
&ldo;即已嫁进我公孙家,你便是我公孙家的人,你亦会永远都是进儿的妻。&rdo;太夫人摇头,不赞同水婉俏的话。哪怕水婉俏有一天死了,那也是他们公孙家的鬼!
水婉俏笑,她不屑用说的,以后把事实摆在太夫人的面前,比她现在口水一百句有用多了。
&ldo;好大的胆子。&rdo;水婉俏旦笑不语,让太夫人怒气一升,看着水婉俏的目光也严厉上了许多。
&ldo;有什么样的身份就要有什么样的胆子。&rdo;水婉俏很是轻松地回了一句。
老夫人皱眉看着水婉俏,太夫人盛怒,水婉俏就真的半点都不怕?总之,在这种情况之下,水婉俏的那句话,她是说不出来的。一说,便是逆了长辈的意,对长辈不敬。
太夫人没有接话,而是直直地盯着水婉俏。空气一下子便静凝了下来,只剩下太夫人和水婉俏的对峙。
一个老谋深算,一个深藏不露。两者的目光碰撞在一起,似发出了滋滋的电流声一般。
&ldo;不错,这才是身为进儿的妻该有的魄力。&rdo;对视良久,太夫人对水婉俏倒是出奇的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