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人道,“剑皇门下个个身手非凡。一夫当关,万夫莫敌。如若此人真是剑皇门人,求得他相助,无忧城便可安然矣”。
“剑皇门从未效忠于任何势力,天荒城亦未曾出现剑皇门人,如今却如何肯相助于无忧城?”
……
首座之上,将军挥手止住了众说纷纭的众文武,道,“有请剑皇门人”。
将军语毕,跪于地上的士兵奔出议事厅,良久,只见一人头戴斗笠、面罩黑纱缓步而入。不是溯月又是何人?
上百文武皆睁大双眼望向传闻中的剑皇门人,然而,令许多人失望的是,所谓剑皇门人亦未生有三头六臂,也不曾高大挺拔,身躯较于常人反而瘦弱许多。
首座上,将军半信半疑,却不敢显摆任何架势,只是快步上前,恭声道,“小人殷鹿国援军统领申卓,见过大人”。
溯月自是不与之客套,环视大厅一圈,望着眼前盔甲鲜亮之人,道,“我乃剑皇门下大弟子溯月,此番前来协助无忧城拒敌,将军此番可有何良策退敌?”
众文武听得此言,无不喜上眉梢、心情舒畅。剑皇门若肯出手,无忧城之危又岂在话下?
然而如此直截了当的话语使得全场文武垂首汗颜,申卓更是羞愧难当。面对剑皇门,他亦只能厚着脸皮道,“我等此番正值商议之中,如今大人在此,一切由大人作主便是,我等愿甘脑涂地追随大人,诸位说是与不是?”。说着目光扫向周围众人。
“我等愿甘脑涂地,追随大人”。整齐高昂的声音传遍整个议事厅。
申卓犹豫片刻,絮絮叨叨的道,“并非我等不相信大人,而是无忧城事关重大,可否、可否请大人展示神通,也好让在此诸位信服大人真是剑皇门下之人”。
大厅内霎时静若寒蝉,众人面面相觑,谁曾想到此人就一定是剑皇门人,若此人打着剑皇门的名声招摇撞骗,这诺大的无忧城安危岂非落入一个欺世盗名之辈手里?
溯月巡视着众人质疑的目光,忽然衣袍表层渐渐亮起一层淡淡的白色光晕,整个身躯缓缓离地,升向大厅上空。整个人如一轮明日般耀眼,脚下众人皆如蝼蚁般脆弱不堪。
溯月瞬间拔出饮月剑向前刺出,仅仅眨眼间,蓝色饮月剑便在空中刺出了无数残影,速度之快直令脚下众人目瞪口呆。
只听“哐“的一声,溯月刺出剑影变成了“剑皇门”三个金光耀眼的大字。
大厅内顿时鸦雀无声,众人均瞪大双眼不敢置信的望着凛然于大厅上空的溯月。
“这、这便是剑皇门的绝技么?果真神奇至极”。申卓此刻语气竟也口吃起来。
众人还未回神之际,溯月已下落至地面,身上发出的光消失了,空中“剑皇门”三个金光耀眼的大字也随之不见,溯月整个人恢复到之前的模样。
“可相信我绝非假冒了?”溯月也不理正目瞪口呆的众人,尤自问道。
申卓闻言,立即笑容满面。轻步上前道,“哈哈。剑皇门果非凡人,如此身手。即便整个蛮冥两族又有何惧”。
“我乃剑皇门人不假,却也不至于以个人之力抗衡蛮冥两族,即便两族阵营之中,亦绝非俱是泛泛之辈,蛮冥两族高手众多,若是诸位把希望寄托于我溯月一人身上,无忧城难免灭顶之灾”。
申卓恭声道,“大人过谦了,遍寻整个神芒谁人不知剑皇门下人人技高如神。区区无忧城之危又岂在大人话下?”
溯月至此终于明白殷鹿国之不堪乃至于斯。君无道,臣无才,百姓无知,人人享于安乐,安于现状,腐朽已至无可救药之地。
然,君主负天,苍生无罪。皇城援军本已孱弱不堪,若与蛮冥两军碰撞。结局不言而喻。
夜幕渐渐笼罩了整个苍芒大地,黑暗再次翻身而出,掌控着神芒无数生灵,就像这无忧城末日般的景象。而沉浸在其中的人却还能高枕入眠,这些便是剑皇门带给他们的信念么?
寂静的夜空,星辰闪烁。不时有黑云从屋檐上掠过,亭台之内。溯月怀抱隐隐散发着幽光的饮月剑独自立于其中。斗笠下的黑纱遮住了他白皙的脸庞,垂肩而下的黑色发丝在微风中飘逸。
他已经在此亭站立近两个时辰。却未曾移动分毫。“溯月啊溯月,枉你背负剑皇门大弟子之名,却蒙骗真相于全城,即便与城共亡又如何?便能消得心底些许罪孽么?”他喃喃道。
今日与众多无忧城守军商议许久,然而众多纷云的计策皆如孩童般可笑且可悲,诸多计策无非便是靠剑皇门大弟子溯月一人与蛮冥两军厮斗,挡住蛮冥两军,力挽狂澜于水深火热。然,他并非神,又岂能凭一人之力与整个军队相抗衡?又岂能令无忧城所有人都幸免于战火?
他明知不能凭己之力挽回无忧城,却无从说服那些守将,无忧城守军于剑皇门的盲目信任已达无可动摇之地,蛮族又如何,蛮族又如何,在剑皇门下皆蝼蚁,似乎只要他在此,便可高枕无忧,便可安然睡去,下一个烈日的升起,便可望见蛮冥两族皆匍匐于剑皇门下。
然而至此,他却无从布局无忧城如何能在蛮冥两军的夹攻下安然度过。
“血煞阵能挡住几流攻击?”他抬头望着星辰稀疏的夜空,喃喃道,“师傅,你竟能眼睁睁看着蛮冥两族屠城么?”
次日清晨,申卓早早便寻来无忧城各将士在溯月门外等候。一名士兵入内半响,终于在亭台内见到剑皇门大弟子溯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