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倩倩替男人抢白道:“姑娘别担心他啦,他吃饭就是这样一个别别扭扭的模样。”
“高人”瞥了她一眼,眼神之中略带一些不满。
吃饱喝足的丁倩倩与这对父女开始家常唠嗑,问了些今年庄稼的收成,村子里的村民的营生,又问了问家长里短的琐碎事。
聊到了老农户的女儿时,老农户叹息一声。
“俺老伴死得早,女儿的婚事一直没人替她出面主持。俺原本想着攒够了老本,给她讨一个相公过门帮衬帮衬,这样平日里的农活也能分担一半,省得她总是一个人忙前忙后怪累的,可是……”
他叹息了一声,没有继续再说下去。
丁倩倩想着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兴许老农户自身也有什么难处呢,自己不好打听得太细。她没有问下去。
当晚两人被分配到了同一间房。大概是老农户已经认定两人就是“夫妻”,连被褥都只给了一张。
丁倩倩正在犹豫着这么一床被褥,两个人应该怎么睡。她为难地抓着自己的后脑勺,推开门进入,却看到“高人”竟然已经悬挂在半空了!
丁倩倩目瞪口呆。
仔细一看,“高人”并不是真的悬挂在半空中,而是整个人躺在一根很细的布条上面。布条从窗户的这边系上,横着被挂在房间一侧,“高人”身轻如燕,就这么横陈在其上,悠哉悠哉,闭目养神,像是已经睡过去了。
丁倩倩算是长见识了。
“高人”与其说是躺着的,不如说像是被一口仙气就这么吊着。
不愧是高人呀!
丁倩倩诚惶诚恐,双手奉上,带着近乎供奉的心思把被褥盖在了“高人”的身上,表达自己的尊重。
但因为那一条布条系的位置实在是太高,快要接近于房梁了,丁倩倩下面垫着一张椅子,踮起脚尖,可距离高人依然有一段小距离。
她只好奋力把被褥向上一抛,直接就抛到高人身上!
这一抛,与其说是“抛”,不如说是“砸”。
被褥大概有点重,被这么劈头盖脸地一砸,很好,这条细细的小布条往侧边一翻,就如同在河里刚刚被打翻的一条小舟一般,哗啦一下就把上面躺着的男人给侧翻了下去!
男人闭着眼熟睡,毫无一点准备,就这么直挺挺往下一掉——
哐当一声!
丁倩倩闭上了眼睛!
不用睁开眼,她都知道下面是如何惨烈的一幕!
这下她终于知道,原来高人并不是全凭一口仙气吊着,而是非常科学地在布条的小面积上平均施压,保证受力均匀,这才优雅而风度翩翩地不掉下来的……
她微微睁开了一点缝隙,果然看到下面的男人正怒气冲冲瞪着她。
他原本眉目就很浓,此刻更是一道剑眉竖起,双目唰唰射过来两把小箭,就好像是要把丁倩倩这个罪魁祸首直接给顶死在墙壁上似的!
换做谁辛辛苦苦在上面躺出了一个身姿完美的大团圆,结果被人突然搞了个偷袭,心情都不会愉快到哪儿去。
丁倩倩只好露出了一个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