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高桥小姐,请稍安勿躁。&rdo;身后的安藤良行开了口,&ldo;没想到高桥小姐的运气真真是好得出奇,这样吧再来一局。&rdo;
我豁然回头,哧笑出声,&ldo;没兴趣。&rdo;
安藤良行却挑了挑眉,神情带着说不出的狡诲,&ldo;除了高桥小姐,我手上还有令堂的契约,嗯其实高桥小姐来之前,高桥原一先生就输光以你作为抵押的全部资金。&rdo;
&ldo;高桥小姐应该不会任何由那样的遗憾发生吧?&rdo;他所用的语气已接近哄骗,一如恶魔引人堕落之前,充满诱惑力,&ldo;再玩一次,或许能把失去的全部赢回来。&rdo;
&ldo;无所谓。&rdo;我断然拒绝,一字一句说着,平静到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ldo;她在医院,你们去抬走吧。&rdo;
摸了摸裤子口袋,我掏出折得方方正正的纸胜,摊在桌面上,将它掉转角度让对面的安藤良行看清楚,转头用极度愤怒的目光从人群中找到高桥原一的视线。
&ldo;这是我亲手签下的死亡证明,用它去领家母的尸体,相信医院不会阻拦。&rdo;
第六章
作者有话要说:br更完于是把章节标题改了。
捂脸,高桥秋子开始无限装b。
高桥原一的脸因为震惊过度看上去反而麻木不仁,我甚至看到他眼中狂喜尚未完全消散,这一瞬间他的表情扭曲到可笑。
时间仿佛静止,四周的一切凝固而压抑,高桥原一微微张着嘴,喉咙发出格格声响,下一秒他疯了似的挣脱禁锢,猛地扑过来。
我动了动让出位置,任由高桥原一撞到牌桌边缘。
他迅速扯过摊开在牌桌上的那份死亡证明,沉默了一会儿,身体止不住开始颤抖,&ldo;不…&rdo;
高桥原一紧攥着那份死亡证明,双手捂住自己的脸,腿一软直直跪到地上,&ldo;不!啊‐‐&rdo;
男人的躯体匍匐在地上,双手狠命撕扯着头发,濒死野兽般嘶哑的嚎叫从他的嘴中传了出来,&ldo;啊‐‐&rdo;
绝望到极点痛哭回荡在大厅里,我冷眼看着这一幕,心中泛起报复成功的快感。
&ldo;秋子!秋子!&rdo;高桥原一摇摇晃晃的挣扎着起身,双手紧钳住我的肩膀,&ldo;她…怎么会?怎么可能?!&rdo;
我猛地大笑起来,&ldo;怎么不可能?您以为我来找您是为什么?医院打电话给您,您却告诉他们我可以全权负责,所以我去了。&rdo;
&ldo;我看到她双手手腕fèng满了线,医生说划了很多刀,伤口几乎露骨。&rdo;象是在说事不关己的人,笑声未停歇,我用袖子半掩着嘴,却掩不住眼角狂涌出来的水渍。
&ldo;您和母亲怎么可以…您让我亲手签署家人的死亡证明,母亲不顾及看到她躺在满是鲜血的浴缸里,我会不会疯掉。&rdo;
被水渍不断冲刷的眼角微微刺痛起来,我用手指轻轻擦拭,之后垂下眼,盯着指尖的那抹鲜红色泽。
或许是眼角崩裂开的缘故,流出来的泪水里混合细细血丝,我想现在这张脸看上去和之前在镜子里的一模一样。
双眼沁出血泪,与索命女鬼无异‐‐‐‐也恰好隐喻我即将做出的事。
&ldo;现在…我还要从别人口中得知,除了自己,您把母亲也当成货物。&rdo;我蓦然抬起头,让高桥原一看清楚藏在眼底的无限怨毒。
&ldo;对不起!对不起!&rdo;高桥原一忽然睁大眼睛,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ldo;对不起!对不起!&rdo;
握着我肩膀的手臂剧烈抖动着,高桥原一嘴里来来回回只重复着一句话,双眼迫切的在我脸上搜寻,似乎等待着什么。
在他隐藏微弱哀求目光的注视下,我慢吞吞地扳开钳住肩膀的十根手指,&ldo;不原谅,永远都不原谅。&rdo;
这句话是代替高桥秋子说的,残余在脑海中的记忆里,她的意识离开之前无声叫嚣的满是哀恸与怨恨。
打击才刚获悉失去妻子噩耗的高桥原一是我不对,可又如何?因为高桥秋子或许再没有机会抹平伤痛,她最后的想法我该替她表达出来。
两条人命,我要高桥原一直至死亡也无法从悔恨中解脱。
……
&ldo;秋子!秋子!&rdo;高桥原一痛嚎着,一点一点在外力作用下松开十指,最后一根手指松开后迅速改抓住我的手腕,&ldo;原谅我!&rdo;
他的手指紧箍在我的腕间,直压着…
想是高桥原一自己也察觉到不对,神情明显一怔,&ldo;你…&rdo;顿了顿,他缓缓低下头,然后用另一只手迅速撕开我扣得紧紧的衣袖。
象是被火烫到似的,高桥原一迅速松开我,脚步踉跄着后退;我看着被高桥原一自手腕上夺走的东西,抬手慢吞吞舔拭因为他用力不当而划开的伤口。
&ldo;秋子,你…&rdo;高桥原一满眼不置信的看着我,复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物件,抬眼神情随即恍然大悟,&ldo;你藏了刀…&rdo;
&ldo;是。&rdo;我很平静的点头承认,&ldo;如果输了,我就杀死自己。&rdo;当然,我不可能那么做,那把刀原本另有用途,不过后来我改了主意而已。
高桥原一定定的站着,仿佛一具凝固的雕像,良久他猛地转身,一手按在牌桌上,另一手高高抬起,而后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