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你轻点!”
她伸出没受伤的左脚十分娇气地踢了一下他有点儿粗壮的手臂,他胳膊因常健身而聚拢的肌肉衬得她的脚脖子白皙又十分精致。
她的一切都精致得过分。这是顾辞在她十八岁那年得出的结论。
“看来要去手术台再接一次骨了。”他微笑着看上去十分温柔无害。
他将钢笔重新塞到口袋里,正要按铃,司偌姝立马伸手抓住他的手,咬牙切齿道:“不疼了,刚刚那是骗你的。”
于是顾辞收回了手,冷眼看着她,语气不咸不淡,但总归不高兴就是了。
“好玩?”
司偌姝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有点儿不怕死地反问:“可不是吗?”
简简单单的对话,当中的针锋相对像是能擦出火来。
司偌姝纯净的眼睛看着他,无辜但又充满恶趣味。
顾辞见她这样挑衅自己,倒也没怎么样,笔唰唰地在病历单上开了一单,他说:“刚才护士说你有发烧迹象,不如先挂一瓶盐水吧,如果没什么效果,可以去打屁股针。”
“卧槽!”司偌姝一个没忍住就飚了一句脏话,她恶狠狠地盯着他,几乎咬牙切齿,“算你狠。”屁股针什么的最疼了。
“夸奖……如果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他揉烂了那张单子扔进垃圾桶,转身要离开。
但背后传来司偌姝的轻笑声:
“知道我讨厌医生和医院,你还做医生,是不是也太在乎我了?”
在乎得她讨厌什么,他就去做什么,只为了避开她?真的是好可笑。
顾辞的身体一僵,他侧过头去,看了一眼那个看似明媚实则受伤不已的笑靥,拳头紧紧握住,他最后什么都没说,大步离去。
司偌姝忽然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说了什么后,近乎张狂地笑着。笑完后又无比失落地看着雪白的被单,眼泪一滴滴垂落。
她还是还是忘不了他,还有付出过的感情。依旧那么不甘心。
唉,真是败给自己了。她抬头将眼泪逼回去,大大呼吸几口,平复着自己的情绪。
后来,她的目光还依旧落在书页上,但思维在不知不觉中早已飘到了远方。
她将书放好,自己侧躺到了床上,晶亮的瞳孔里不知不觉地便冒出了第一次见顾辞的情景。
那是初秋的盛景,绿荫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斑驳落在青野上,徐徐升腾起丝丝热意。
课间十分钟的教室里很安静,有赶作业的沙沙声,也有因为困乏而响起的呼噜声。
掷骰子决定abcd的司偌姝百无聊赖地看着面前全靠蒙题的试卷,深深地叹了口气,然后撑着脑袋看外面的走廊。
似乎正好是命中注定。她望出去,顾辞也恰好在那个时候那个地方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