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的神色僵住,即刻躲了开去,阡陌心情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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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地水路通畅,舟楫便利。郢都亦有江水环抱,四水穿城,楚王为了开拓漕路,在郢郊新建水港,亲自巡视,一去就是两日。
“此地水势平缓,水深可容千石之舟,是为良港。”工尹蒍贾道。
“可惜道路不平。”一位大夫道。
“路不平便修路。”楚王道,“从寡人府库中支钱粮,秋收之后农闲,便可征发民人修筑道路。”
工尹和大夫皆行礼答应。
楚王登车回宫,护卫的士卒前呼后拥。他望向天空,太阳耀眼,拿起水囊来饮一口水。这两日忙于巡视,饮食清淡,楚王闲下来,忽而开始怀念鸭脖的味道,辛香诱人,纵然舌尖发麻也让人罢不住手。
可惜,楚王在出来之前就吃完了,忘了吩咐让人再送些过去。
想到阡陌,他心里痒痒。说实话,这几天,他很想像那晚去找她,就算只是说说话,在她身旁躺一躺,也觉得心底带着甜味。
但想到她的话,却又踟蹰犹豫。
心里不禁又是一阵烦躁。
马车驰入郢都之中,楚王望着烈日曝晒下的街道和房屋,民人争相来看,士卒护卫着马车,行进变得缓慢。这是,他忽而看到街道旁边,一个人头顶着篮子,大声叫人让开。而当楚王看清了那篮中之物,愣了愣。
他忙吩咐停下,将那人叫过来。
“篮中何物?”他问。
那人笑着行礼:“禀大王,是鸭颈。”
“用来做甚?”楚王问。
“是别人来要的。”那人道,“方才有人来买,只要鸭颈,让小人送到前街共氏的逆旅中去,说那里有一位女史,最善制鸭颈。”
女史?楚王看着他,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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荚的父母虽不宽裕,但毕竟多年居住在此地,回乡之前,设宴款待近邻与友人。
阡陌来到的时候,发现里面已经来了好人,荚的母亲笑意盈盈,请她入内,与众人共宴。
楚人喜欢饮酒,荚的家里亦常年备酒,此番都拿了出来,陶缸排成排,开怀畅饮。
阡陌帮助荚的一家渡过难关,在这宴席中是贵宾。荚的父亲亲自向她敬酒,阡陌也不好推拒,拿起酒碗来喝一口,黄酒的味道,刚刚好,不太浓也不太淡。
正其乐融融,忽然,门口传来一阵嘈杂声,众人望去,却见是许多人走了进来,为首一人,看着衣饰金贵,一脸不善。
“共丙何在?”一个大汉粗声粗气得问道。
众人皆愕然,笑声戛然而止。
荚的父亲忙出来,看着那人,神色不定,行礼道,“石公。”
石公?阡陌看看荚,从他的神色里明白过来,这人大概就是那个叫做石促的债主。
石促看着荚的父亲,皮笑肉不笑,“共丙,我听闻你要回乡,特来问一问,你先前借的债如何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