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好了就都退下吧。”扶苏对那一众尚宫和清荷她们说道,“知云你来替他们母子把脉。”
楚知云从屏风后走出,伸手为小皇子先把了脉,却定无事后又替未央把了脉。
“娘娘近日不要下chuang,月子要养好,臣会每日送补药给娘娘,此次生产失血过多,娘娘切记不可劳累。”楚知云说道对皇上喝未央行礼后离去。
皇长子诞生当日扶苏就封他为太子,赐名:忆水,昭告天下。
燕皇在半个月后送来了庆祝太子忆水降生的贺礼,那贺礼将未央宫堆得无落脚之处,南海珍珠,东海珊瑚,燕地琉璃,天山雪莲……比上次帝后大婚还要来得丰富。
未央抱着忆水望着那满箱子的金玉珠宝、华服裘裳无限的不解。
“大人!”她叫住那燕都来是使者,“大人,燕皇可大婚?”
那使者摇头,未央有些黯然,“大人,若燕皇大婚请他一定要告诉本宫,本宫好去还礼。”
使者深深地望了一眼未央颔首未曾多说一句退下。
独未央望着满屋子仿佛刻着燕归人名字的“东西”,不知所措。她知道燕归人因为他伤害了她肚子里第一个骨血而深深的自责,一次一次的想弥补。可是她害怕的不是他的愧疚,她害怕的是葵庄长廊里他对她说过的话,他对她有情。
风都梅翁阁
深褐色长袍的男子坐在雅间里饮酒,有人拂帘而入,正是那燕国的使者。
他俯身对那褐色长袍的男子说道:“皇上礼品已经送去了。”
“她说什么?”燕归人放下手中的杯盏说道。
“风后说若皇上大婚一定要告诉她,她好去还礼。”那人说道。
杯盏被归人十指紧握似乎看到那瓷杯上的裂纹,他突然起身拂帘而去:“回燕!”
两个月后未央身子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春暖花开,她抱着忆水在庭中散步,忆水长得很快,如今已不是当初皱皱巴巴的样子了,皮肤白皙,那眉眼看着像极了他的父皇,他很乖不哭不闹,沉静地睁眼看一树繁花,或者花枝春满、天心圆月。
忆水也很喜欢年糕儿,他望着年糕总是咧嘴笑,年糕儿也很喜欢他,不时的嚷嚷着未央要抱抱忆水。未央无可奈何也只得护着忆水,佯装着给年糕儿抱抱。扶苏为年糕赐名:旋,凯旋之意,只是希望他不要像他父亲一样。
后来听闻昭和也替孟琼产下一子,比忆水晚了一月。
未央抱着忆水,回想起昔年总是唇边带笑,还记得那时的昭和是爱着温孤墨染的,转眼之间她已嫁给孟琼有了孩子,原来爱情,原来际遇,都是这般莫测。
再后来,传来姬羽落回凤关的消息——
听人说,那个一身红色战袍银色铠甲的男子一人一马,从突厥的军队中杀出重围,逃出了突厥牙帐。
那一夜血迹斑斑的男子匍匐在他的白马“雪域”身上,手中握着他的刀戟,出现在凤关的城楼下。
未央不敢想象他究竟经历了什么,但她可以肯定让这个极具韧性的男子都支撑不住,一定是非人的虐待。
只是,羽落,你的一生竟是如此悲凉。她想此刻的她也是希望他能获得幸福,希望他不再四下流离、无枝可依……
这夜的未央宫,扶苏拂帘而入时,未央正在给忆水喂乳。
这样的场面让扶苏有些动容,似乎想到了很多年前的那时,当年年少,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檀香的香味入鼻,唤起一丝迷乱的情愫,绝美的容颜抹上霞色,他箭步走上前将女子带入怀中。
“央央……”扶苏唤了一声。
她没有理会他依旧认真地喂乳。
扶苏有些恼意:“央央你都照顾忆水两个月了,什么时候才轮到朕?”
“……”未央抬眼望着他通红的双眼,莫名地想笑。
“吧唧吧唧”太子忆水吃的正欢,哪有注意到他父皇想杀人的眼神。
扶苏火了一把提起吧唧吧唧吃奶的太子,道:“小东西,你再和朕抢,朕把你扔河里喂鱼!”
未央一听也急了:“姬扶苏,虎毒还不食子呢!你还想把你孩子扔河里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