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许宁与段正歧不合,是真的了。”他眉间一跳,觉得这是已然做不了假,又问,“那梁琇君最近有什么动向?”
“回禀九爷。那女人得了情报后,最近整日来回奔走,似乎是想要想法子将许宁救出来。”下属汇报道,“可属下觉得,这女人也未免太自不量力了些。”
“她之前就敢为许宁写文炮轰我,有什么做不出来的。”杜九嘲笑道,“不过我倒是没想到许宁和段正歧,竟然是这般的关系。这真是——”他言尽于此,眼神里却有几分戏谑。
在他对面,张习文端端坐着,似乎没听到他的话。
杜九抬头看他,“张三少不为友人辩解几句吗?”
张习文都懒得看他,只是问:“我明日就回北平,你这边的事,我不再参与。”
这回杜九倒真是奇了,他张习文特地从北边跑来,不就是要护许宁一命么,怎么现如今事没办成,却打算打道回府了。
张习文说:“国民军的游兵走寇还待清缴,冯玉祥随时能死灰复燃,我有空在这里陪你玩家家酒,为何不早早回去做点实事?”
他这话语里的讥讽已经很明显,杜九却不以为意,反倒起身说:“那杜九在此恭送三少,愿三少马到功成,一展宏图。”
张习文瞥了他一眼,推门走出去。
“九爷。”
在他走后,有下属小心翼翼问:“这张三少,就真这么走了,这就回北平了?那我们的计划——”
“走是走了,回北平那可未必。”杜九坐下来,玩弄他的雪茄,“不过他在与不在,并不影响我们的计划。”说到这里,他话语却是一顿。按照张习文对许宁的在意,知道自己意有所图,不该如此平静才对。
他想了想,终究还是不放心,对下属道:“把之前我吩咐的事再去查一遍!”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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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鸾听到消息时,手下一抖,梳子掉落在膝上。
今夜又来了吗?也就是说,又能再见一面。
她小心地掩饰着自己的心思,对着镜子仔细地梳妆,描眉,点唇,抹香,直到将自己打扮得娇俏可人了,对镜子露出一个含羞带媚的笑。可突然想到,那人看着端正正气,或许不喜欢如此娇弄的女人,又连忙擦去胭脂。最后看了眼镜中自己清秀温婉的倒影,才满意地笑了,提着衣裙去见客。
红鸾进包厢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不是被各色女人包围的段正歧,而是坐在他身后,不动声色的年轻军官。她敛了敛眼神,从桌上拿起一杯酒,小步轻移。
“大人,夜色烦扰,不如喝一杯酒解闷?”
那军官看见她,微微一笑。
“红小姐。”
红鸾被他一声轻呼喊得红霞漫上,连后面的婉拒也是差点没听清。
“我还要为将军警戒,不能喝酒。”
听见此句,红鸾看了眼左拥右抱的段正歧,笑道:“或许将军大人不需要警戒,正需要快意呢。”
她刚说完,就觉得自己说的稍显轻佻,正有些后悔,却听眼前人轻笑,道:“将军十六岁时便威名赫赫,当然是快意潇洒,无人能比。”
这话一语双关,倒让红鸾也好奇地抬头看去。只见年轻军官正望向段正歧,嘴角微勾,眼神却有那么几分难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