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鹿凑那懒人绝对写不出这么好看的字来……
雪奈感觉眼前有点模糊,眨了眨眼睛将不该有的液体压回眼底,吸吸鼻子撅着嘴巴就地坐了下来,任性的倔脾气不合时宜地冒出,顿觉委屈,抱着膝盖固执着不去回应再次响起的敲击墙壁声音,满脑子都是那天夜里男孩异常冷漠的神情,以及那句夹杂着不知名情绪的‘我并不想看到你’。
直到第二张折好的纸条和一支笔被塞进门扉下面才微微回神,伸手拿起来展开——表哥的牺牲与你无关。
带土……
雪奈的脑海里闪过卡卡西左边眼眶内猩红色的二勾玉写轮眼,回想起卷发男孩曾经对她说‘带土是他尚且活着的唯一亲人’,浓浓的内疚与自责涌上心头,攒着笔杆的手指收紧收紧再收紧,好一会儿待心情平静,才在纸上沙沙地写着字,顺着原来的痕迹小心折好,略显艰难地把纸与笔塞出门扉下面缝隙,手却在收回来的时候被卡住。
止水拿起纸条展开,深邃的黑眸映出好看的字体——止水对不起,带土的确是因为顶替了我的位置才牺牲,拜托你把对带土的感情转移到我身上,我发誓我会替带土好好守护你,让我来做你活着的亲人,好不好?
捏着纸条的手指轻颤,仿若将整个夜空都装了进去的黑眸划过流光,止水形容不出自己此时的心情,只觉心跳似乎比之前快了一些,慰灵碑前女孩突然出现的背影越来越清晰,原本暴躁肆虐的心情也因为她的出现得到缓解。
她就这样突然无畏地挡在他面前,制服后面红色的漩涡标志亮得刺眼。
似乎有点懂得新之助老师所说的‘能够为他挡刀挡忍术的同伴’为何意。
虽然并不习惯、也没有打算被她保护,但不得不承认昔日那个跑个千米都累到虚脱,走个几步就吵着让人背的女孩,如今已成长到能够勇敢无畏地与自己并肩而战了。
止水倚着冰冷的金属墙壁,盯着对面的木质书桌愣了一会儿,嘴角弯起露出一个不算是微笑的笑,他好像沉浸在亲人去世的痛苦中太久,久到自认为已经看不到希望,久到竟然忽略了身边重要的人。
人死不能复生,而活着的人却必须前进。
那么,表哥对不起,大概我要开始试着忘记你了,你的意志由我继承,我会继续守护你深爱的村子,守护你所珍惜的同伴们。
门外传来指甲摩擦地板发出的滋滋声,拉回了男孩飘远的思绪,屏气凝神听了一会儿身影,隐隐地好像猜到发生了什么,但是并不确定。
尽可能轻地起身,来到门口双脚蹬地跃至窗户处向外看了一眼,看到的情形令他忍不住想笑,刚要习惯性地敛起笑意,又想到女孩这会儿根本看不到,便弯了弯嘴角笑了一会儿。
难道我的手比止水的胖……
这不科学……
雪奈动了动被卡在门扉下面的手,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竟然觉得门扉似乎又往下坠了坠,压得手背生生的疼,越是着急越是拔不出来,不一会儿已经红了一块。
这时,折好的纸条再次出现在门扉下面,左手不灵巧地展开,待看清上面的字时,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手别动,我帮你抬门扉,然后你趁机收回手。
——不用你帮忙,我自己可以。
雪奈提笔就要飞快地写下,视线流转落在上面自己写下的‘我发誓我会替带土好好守护你’,如果是带土的话,应该不会说这样的话吧。
犹豫了一瞬,运用在忍校学到的暗号,规律地敲敲墙壁算是回应,而后听到手指抚过地板的声音,尽管看不到门外的情形,但是根据声音响起的方位能够清晰判断出男孩的手已经整个伸出门扉地面缝隙,正在往她这边移动。
止水右手掌心向上有些费力地移动,禁闭室四壁皆被贴着限制提炼查克拉的封印符,无法使用写轮眼看不到门外的情形,只能根据听觉与触觉慢慢向前摸索着。
雪奈感觉很窘很尴尬,然后在心中安慰自己,队友见过她踩中陷阱被吊在树上的时候,所以被门卡住手这种事才没必要尴尬。略有肉的手指不耐烦地做着‘抬起、放下’动作,却在第六次放下的时候,落进了微凉的物体。
什么东西?
雪奈轻蹙眉头,手指下意识地收紧摸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好像是队友的手。
触电般抬起,手背狠狠撞上门扉,疼得忍不住抽气,然后感觉到手指被握紧,男孩似乎在用大手指轻轻揉着撞疼的地方,力道不大不小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