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他这么一说,我才感觉那凝胶怪确实很像游戏里经常出现的史莱姆,不过史莱姆只是最初期的怪兽,在大多数游戏里,都是给新手练级用的,任何玩家哪怕徒手都能打败。而我们面对的这玩意,简直无坚不摧,又刀枪不入,根本就是终极BOSS。
“这应该就是第四波了。”大军叹了口气说。
“龙二,你伤怎么样?”我看龙二脸色惨白,因为痛苦而表情狰狞。
“没事,死不了!”龙二强撑着说。
“我看看……”我把龙二捂住伤口的手掌拿开,看到他的左手中指已经齐根断掉,伤口还在汩汩往外冒血。
“这不行啊,得赶紧止血。”我紧张地说。
“诺……”张紫光旋转他的手杖,手杖断成两截,他从断口掏出一个小小的陶瓷瓶递过来,“这是金疮药。”
都啥年代了,还什么金疮药?我嘀咕着接过来,打开瓶盖,一股浓烈的中药味飘了出来,瓶子里是褐色的粉末。
我手头也没什么止血的药物和工具,虽然对这药粉非常不屑,但还是死马当活马医了,手一抖,便将粉末往龙二断指处倒去。
“啊!”龙二被药粉一刺激,疼的喊了出来。
药粉一接触伤口,便被血液冲开了。我心道什么破金疮药,根本没用。
谁知道仅仅几秒钟之后,伤口渗血的速度便慢了下来,我继续倒上药粉,这次粉末一沾上去就把血止住了,就像是某种涂料一样,很快把断口覆盖住。
“神了嘿!”龙二瞪圆眼珠说:“长老这药真神了,张老,您这配方卖不卖啊,您要是拿出来,那个诺贝尔医学奖不成问题哈,要不干脆咱俩合作,出去以后咱们办个药厂,专卖这金疮药。”
“哼!”张紫光不屑的冷哼,伸手要过瓷瓶,放回手杖里面,再旋紧,不紧不慢地说:“我们老祖宗留下的好东西多着呢!”说着,他把手杖朝外一指,说:“比如这里!”
我这才转过身,这显然就是我们刚进入操纵室时,透过观察孔看到的那片虚空,无边无际,空旷无垠。散发着一种超越任何历史、文化等等一切的气质,难以用语言来形容此刻我感受到的伟大,以及我自己的渺小。
“我的天哪。”龙二也忘了疼痛,轻声嘟囔着。
我们站在一片上不见顶,下不见底的绝壁边缘,脚下的栈道宽不过两米。这让我想起了《冰与火之歌》里的,看起来也像是抵挡邪魔入侵的城墙。不过电视里的犹有尽头,这片绝壁却似无穷无尽,我探头往下看了一眼,便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勉强定住心神用手电去照,便看到我们脚下很深的地方,竟然有汹涌的波涛在剧烈翻滚,再定睛一看,原来那些“波涛”其实是浓重的雾气,它们就像台风天的海浪,就像女巫坩埚里的毒液,上下翻飞,无休无止。
我们的头顶,有一片蓝色的光倾泻而下,隔着洞顶氤氲的水雾,散发着一种无与伦比的圣洁感,让人忍不住想跪下来顶礼膜拜。
“这是我们祖宗建造的?”龙二喃喃自语。
“其山之下,弱水九重,洪涛万丈……”张紫光用很慢的语速背出几句古文,接着说:“这就是昆仑!”
我想起徐森的笔记本里也摘录了这几句来自《穆天子传》的话,眼前这景象确实很贴合文中的描写,只是后文还说“非飙车羽轮不可到也。”这飙车羽轮又在哪里呢?我想起徐森笔记本上的壁画,壁画上像极了飞碟的东西……
“那边!”大军突然指着栈道一侧说:“你们都把手电关了。”说着他先关闭了自己的手电筒。
我们依言都关了手电,顶上蓝光更盛了,在大军手指的那一侧,栈道贴着绝壁笔直向前延伸,在目力所及的尽头,有一片影影绰绰的黑影,像是一些屋瓦飞檐,在绝壁上挑空而出。
“唯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张紫光伸出手杖指向黑影,大声道:“吾可登仙楼也!”说着便当先走去。
我们继续前行,足足走了半个多小时,黑影才真切起来,原来竟然真是一片规模不小的建筑物。这些房屋像是悬空寺一般镶嵌在绝壁之中,屋檐层层叠叠,上下错落有致,有点像《千与千寻》中的油屋,又类似重庆的网红景点洪崖洞。等我们真正走近,才发现这些建筑竟然是从绝壁上直接雕琢出来的!
我们正前方,出现了一座横跨栈道的牌坊,跟我们进洞前看到的那个日本鸟居截然不同,看造型完全是中国古代样式。过了牌坊,栈道便直接变成了一条窄窄的街道,两边都有密密麻麻的房屋,绝壁在这里向外鼓起,最外侧包围着一圈牙齿状的城垛,竟然在峭壁上形成了一个城池!
“这这这……”龙二震惊得话也说不利索了,“什么人这么大手笔,这地方用现代科技也很难造吧?”
“造这地方的,怕不是人!”大军仰着头,看着牌坊上的匾额。
我也举头去看,匾额上写的是两个很复杂的甲骨金文字。
“这是什么鸟字?”龙二道:“难道真是外星人写的字儿?”
“玄圃!”,我惊叹道:“这里是玄圃!”
“玄圃又是什么?”龙二说。
“玄圃,是神话中昆仑山顶的神仙居所,《山海经》中记载,仙宫分三层,最上层叫增城,也就是天庭,最下层叫樊桐,而中间层,就叫玄圃!”我喃喃道。
“难道这里真的是神仙住的地方?”龙二瞠目结舌道。
“哪有什么神仙!”大军不屑地说着,指了指外围城墙上,一个巨大的圆形物体说:“神仙还用雷达呢?”
确实,那圆形物体确实是一个雷达天线的造型,只是内部镂空,由一条条的钢梁组成。看样子应该就是那架维尔茨堡雷达了。
我不禁抬头看了看天,想找到上面的操纵室,但除了幽蓝的光,什么也没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