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从文默然无语的坐在那里。
一直过了许久,这个书生总觉得好像不太对劲。
祝从文坐在那里一直想了许久,才终于意识到是哪里不对了。
今日的槐都,没有运转。
现而今,应该也是巳午妖治之时了。
然而一切便安静的淋在那场雨里,什么动静也没有。
大概许多人也是意识到了这样一个问题,很是茫然的在那里抬头看着那些依旧停留在卯辰天狱之治中的槐都。
祝从文在窗边看了许久,于是他看见某些身穿金纹黑袍的天狱吏出现在了街头。虽然卯辰为天狱之治,只是那些天狱吏们向来不会如同巳午卫一般,时不时便在人间四处巡走。
或许他们也是意识到自己那样的一身黑袍,对于世人而言,是一种极为压抑的存在,是以偶尔出现在槐都街头,亦是匆匆而去。
更何况,天狱本身便极少会理会人间之事。
十二楼之事,当然是属于修行界之事。
直到看见那些出现在人间的巡走的黑袍之人,这个书生才意识到一些问题——天狱似乎极为强势的将整个槐都控制了下来。
兵部尚书横死街头这样的事,自古以来,自然都不会是小事。
书生沉默的看着那场雨里那些黑伞与黑袍。
或许自己还会被一些人找过来。
。。。。。。
柳青河站在细雨槐都的某条悬街之上。
这条悬街很是熟悉,大约便是当初这样一座都城第一次落在了描述里的时候,柳青河所站的位置。
那时有个来自人间剑宗的剑修站在兵部尚书府前,与某个老人说完了一些话,而后一转头,便看见了那个站在悬街之上的身材高大的黑袍人。
陈怀风已经很高大了,只是柳青河比他还要高大。
大约这样才不负柳白猿之名。
这个天狱狱主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站在伞下安静的看着那一处挂着白绫的府门口。
也许他是在想当初见到的那个剑修。
也许是在想那个站在门口的老人——其实也算不上老人,真要说起来,柳青河比李成河的年纪要大得多。
甚至有可能,柳青河还见过那个老人的某个太太太太太爷爷。
只是有些东西自然不能这样算。
在妖族出现在人间之后,世人才意识到,岁月并不是评判年迈与否的标准,而是在于身体机能是否开始衰败下去。
所以倘若有人自幼体弱,十八岁就开始衰败下去,二十岁就死了,那么十八岁自然可以用苍苍暮年来形容。
在生命里,长短自然不是重要的东西,刚健与否才是,无论是形体还是灵魂。
一直过了许久,那个站在那里的身材高大的黑袍人才收敛了那样的神色,转而带上了一些颇有些唏嘘的伤怀之意。
李成河府邸的附近,十里长街尽数被天狱封锁了。
是以四处街巷都是空空荡荡。
然而在空荡的长街里,却是有着一抹极为显眼的白色在雨中而来。
柳青河转头看向了那里。
那个被世人评价为年轻得过分的门下侍中正撑着一柄青色的小伞走上悬街而来。
“今日的卯辰之治,似乎格外的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