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准备在什么时候惊起一些波澜。
梅溪雨在那里深深的感叹着的时候,身旁却是忽然起了一些别样的凌厉的风。
道人转过身去,只见身旁有着穿得很是平凡的男人站在那里,身后背了一柄剑,一柄在夜色并不均匀的光芒里,反倒是有着泠泠清辉的剑。
白墨剑,钟扫雪。
这样一个人间剑宗的剑修,其实也算得上是少有的依旧留着一些名气的剑。
梅溪雨竖掌躬身行了一礼。
“见过钟前辈。”
钟扫雪这样一个看似中年的剑修,其实年纪自然已经很大了,比山照水那个鬓角开始有白发的剑修大得多。
这是亲历过白风雨带来的风雨的剑修。
是以哪怕不谈境界,梅溪雨自然也要恭敬一些。
钟扫雪大概并不是一个爱笑的人,但也谈不上淡漠疏离,一如扫雪这样一个名字所带来的意味一样,这个剑修就像一个槐都夜扫雪的寻常男人,于是在扫累了的时候,便停了下来,与路旁的一个道人随意的交谈着。
“槐都做的这些事,倒是让我有些看不明白了。”
钟扫雪站在那里,安静的看着槐都某个方向。
梅溪雨转过头去,看着钟扫雪所看的方向,那是槐都以南,这样一个都城大约确实极大,是以哪怕是城南这样的词,用在这里都显得有些小家子气。
夜色里的高楼悬街,在沉寂的光芒里倒像是许多层叠的山川。
山川里有夜不能寐的人们在那里三三两两的闲走着,就像蚁行一般。
梅溪雨看了一阵,又收回了目光,轻声说道:“这对于人间剑宗而言,不是好事吗?”
钟扫雪看了梅溪雨一眼,很是平淡的说道:“倘若你们的这些故事是针对神河而来的,那才是好事。”
梅溪雨看向了东面的斜月台。
那样一处高台之上的剑修,自然不是为了槐都而来。
只是为了陛下而来而已。
所以大概确实算不上什么好事。
梅溪雨看了许久,而后轻声说道:“你们真的不怕陛下回来,将你们全部杀了?”
钟扫雪安静的站了一阵,而后缓缓说道:“当然怕,只是身为人间剑宗的弟子,我们自然不得不来此。”
“现而今人间都已经知道了丛刃其实是死在了张小鱼手里。”
很少笑的钟扫雪此时倒是笑了笑,说道:“是啊,师父是死在了师弟手里,于是神河便可高枕无忧,洗脱一切罪责了。你们为什么不想一想,他们师兄弟二人,这样平静的各自坐守南北近千年,到了最后,我师父却要死咬着神河不放?”
梅溪雨静静的看着夜色里的人间。
“我们当然想过,只是想不明白,如果前辈知道的话,不妨说来听听。”
钟扫雪沉默了下来,而后轻声说道:“我也不知道。”
但不知道归不知道。
其实所有人都猜得到,这样一件事,自然与悬薜院脱不了干系。
卿相哪怕与丛刃关系再好,也不可能因此将整个悬薜院都拖进来。
二人站在悬街上,没有再说起那些东西。
“其实对于我们而言。”钟扫雪重新看向了槐都以南,平静的说道,“我们并不喜欢看见槐都这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