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心是不是那株桃树之妖。
少年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
但显然,在这处溪畔,张小鱼的话语里,让少年反应过来的。
不是谁是桃妖的事。
而是秋溪儿远走南衣城,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
“先生她,要去杀人?”
南岛怔怔地回头看着南方,有些吃吃地问道。
“我不知道。”
张小鱼很是平静。
“这样的事情,我又怎么会知道,并且给予定论呢?师弟,这是你自己的事。”
南岛紧握着手里的那枝桃花,长久地坐在那里。
身子却是有些颤抖了起来。
张小鱼拒绝对这样一件事进行定论。桃花留在了溪云观之中,至今未归,也许会在那里被某个道人斩落。
少年此刻,却是只能去问着自己。
这样的一件事情,究竟是对还是错。
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当初在南衣城,黄粱巫甲攻城的时候。
他与陈鹤还有草为萤一并坐在剑湖旁,认真的说着贪生怕死的事情。
他们也许是假的。
自己也许是真的。
尽管当时面对着冥河而来的时候,他也曾那样认真地说着那我去死便是了。
但那是面对执掌人间生死之物时无可奈何的反应。
而现在。
南岛沉默地看着南方。
溪畔的故事很是突兀地安静着。
张小鱼便平静地站在那里。
有时候听风的人,也许更能够真切地感受那种来自心跳、呼吸还有颤栗所代表的含义。
他知道少年遍体生寒,他知道少年内心彷徨。
他知道少年在问着自己,你凭什么,又要用丛心的生命,维系自己的存续?
张小鱼想起了当初在剑宗园林的后门,第一次遇见这个少年的场景。
他带着酒壶,撑着伞,很是谨慎地向着门里探进头来,然后撞见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