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姜医生找到那个星期的数据表,指着其中变化并不明显,但也有所波动的一列,“简单来说,从您搬到这起,夜小姐就没那么想死了。”
“为什么?”何西烛不解,“这里除我以外都没有其他人住的,难道不是陌生人的靠近,会加重夜小姐的病情吗?”
“按理说是这样没有错,您出现前,夜小姐也确实对陌生人感到抗拒,但事实就是,您是特殊的那个。”
“夜小姐不光不怕您,甚至在自己的世界里,把您定义为她的……朋友。”
何西烛察觉到姜医生在说出“朋友”两个字时,有一瞬间的犹豫和停顿。
于是她合上病历,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什么样的朋友?”
站在夜雨时的房门前,何西烛感受着身后夜星河和姜医生的视线,忽然觉得压力山大。
按照姜医生的解释,夜雨时是把自己看成了她那个世界的人,简而言之,夜雨时觉得自己不是人。
她把自己看作是想象中的事物,就像画里杀死鲤鱼的池水、绞死野猫的蟒蛇、切开鸽子的落叶、淹没一切的雨滴……
而夜雨时的求生欲之所以会上升,也是因为在难得清醒一些的时候,觉得自己幻想出来的世界不再那般恐怖。
她认为,这是自己病情得到好转的征兆。
这几日何西烛不在,夜雨时看不到她,便觉得自己的病情再次恶化,也极快速地失去了求生的意识。
姜医生说,自己不能贸然打破夜雨时构建的小世界,等会进了屋,她得顺着她。
开门前,何西烛回头看了一眼姜医生,想起刚刚这人对天发誓,担保夜雨时绝对没有攻击性的样子,还觉得有些有趣。
他们都不知道,就算夜雨时真的有攻击性,自己也会进去。
哪怕不为了完成任务二,早在任务一里她也承诺过的,会永远保护夜雨时。
轻轻推开木门,何西烛探头进去,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
屋里很暗,她眯着眼睛找了一圈,在角落里看到了那个让自己挂心的人。
她只露了一个后脑勺,要不是从窗帘缝里照进来的阳光,不走进了根本看不到。
何西烛留了个门缝给外面那两个不放心的人,好让他们能够听到自己接下来跟夜雨时的交谈。
“雨时。”她走进几步,却也不敢离的太近,留下一个合适的距离让她能慢慢接受自己的靠近。
陌生的声音让那椅子上的人下意识的绷紧了身体,她有些惊慌地往前缩了缩身子,好像在抵御什么不好的事物的靠近。